“小三儿,你要不要抱一抱?”
柳若云把怀中的孩子递了过去。
“我……吗?”
乔安少看着那白白胖胖的小糯米团子,心里痒痒的,但是他伸出两只手,总觉得不大对劲儿。
“这……这玩意儿怎么抱啊?”
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偏偏李芳兰一个瞪眼过来:“还有脸笑?这像话吗?三十岁的人了,连个孩子都不会抱。”
“额……”
乔安少噎了一下:“这不是还没有经验吗?”
“说的就是这个。”
现在乔妙也有了孩子了,乔安少的事儿成了李芳兰唯一的心病:“你妹妹都有孩子了,你这个当哥哥的打算晃悠到什么时候?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连你们姐妹四个都有了。
你呢?成天还二五不着调的样子,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早知道你这么个不成器……”
“妈,妈,打住!”乔安少赶紧叫停。
这两年,他这话可是没少听啊,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那欣欣,不是还在读书吗?”
“读书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你哥哥也读书,不也没耽误吗?小三儿,妈不是怕别的,你说等妈老了,以后还能给你带得了孩子吗?”
正在这个时候,乔安少的手机响了。
正好,乔安少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接了起来。
“喂?”
“嗯,好,好啊。”
“在哪儿啊?”
…………
乔安少短暂地说了两句,然后挂断了电话:“妈,那什么,我今天晚上还有个应酬,就先走了哈。”
说完,他就风风火火往门外去了。
“喂,小三儿,你给我回来,我话还没说完呢。”李芳兰在他身后喊着。
但是乔安少哪里能听她的?眼见着上了一亮黑色奔驰的后座,司机油门一踩,扬长而去了。
“这孩子,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猴儿似的。”李芳兰望着他的背影,骂骂咧咧念叨了一句。
刘珍平这会儿孙子抱在手上,倒是心态出乎意料地好了起来,还能劝一劝李芳兰。
“嗨呀,亲家,年轻人都是这样的,咱们再怎么催也没用,等他自己想通了就好了。
你瞧你家三儿子,长得一表人才的,又能干,当着大老板,不是大把的姑娘排着队要嫁?
你啊,把心放肚子里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其实乔安少真没有骗李芳兰,他是真的有应酬。
他们服装公司的高端线不是刚刚才成立吗?上次他带着产品去了米国,想要打开那边的市场。
当时和一个经销商聊得挺好的,但是没有明确的答复。
现在人家来了国内,说是顺便考察考察他们公司。
他能不好好接待人家吗?
当即让司机在机场接人,然后带着到公司转了几圈,介绍了公司的产品线,晚上又带着人去了大饭店,好酒好菜的伺候着。
现在乔安少的英文已经很好了,和这些人说话几乎是对答如流,压根儿不需要翻译。
当然,比他英文更好的是他的酒量,跑业务十余年,他察言观色、应酬往来自是得心应手。
几杯红酒下肚,他觉得有些醉了的时候,对方已然是尽兴了,想来,这笔业务应该十拿九稳了。
这是他们公司进入米国市场的第一步,虽然脑子已经醉了,但是心里是高兴的。
正在这个时候,乔安少的手机响起来。
“喂。”他接起了电话。
“乔安少。”电话那头是安欣欣的声音。
乔安少一愣:“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了?这个点,你不应该在上课吗?”
“什么上课啊?我回国了。”
“回国?现在?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我好去接你啊。”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现在说也不晚吧?怎么?难道是在和美女约会被我打扰了。”
“胡说。”乔安少微微蹙眉。
“乔安少,我现在在机场等行礼,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出机场,你能来接我吗?”电话那头,安欣欣声音软软糯糯地撒着娇。
“现在?”
乔安少抬起了头,看着正在和助理侃侃而谈的费德楠先生。
他迟疑了三秒钟。
“好,如果你出了机场我还没有到,你等我一下。”
“先生。”
乔安少挂断了电话,站起身来,对着对面的费德楠先生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
“非常抱歉,先生,我现在有十分紧急的事情需要离开一趟,我们合作上的事情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细则,让我的助理和你沟通,可以吗?”
对面的费德楠先生显然也是一愣。
片刻后,他摊了摊手问道:“有什么事情比我们现在的合作更重要吗?”
乔安少回答得很郑重:“是比合作更重要的事情。”
乔安少顿了一下,接着又道。
“这样吧,先生,在我们华夏,如果有谁在酒桌上犯了什么错,都会自罚三杯。
这样不管那个人犯了什么错,其他的同伴就都可以原谅他。
我知道米国没有这样的说法,但是为了表达我对先生的歉意,我自罚三杯。”
乔安少说完,就叫服务员拿来了三个高脚杯和一瓶红酒。
当着费德楠先生的面,将三个杯子斟满。
这一通操作,把费德楠都看呆了,他们那儿喝红酒就没人把杯子倒满的,这三杯红酒下去,一整瓶红酒就直接见底了。
就见乔安少端起了一整杯直接灌了下去。
如果刚才费德楠先生只是把眼珠子睁圆了,他现在连嘴巴都张开了,昂着头,看着乔安少喝酒,一动不动,是吓呆了。
一杯……两杯……三杯……
三杯酒下肚,乔安少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还对着费德楠先生笑了一下。
“我先走了,先生。”
他说完,还没等费德楠先生反映过来,就已经离开了酒桌。
临走前,他还拍了拍助理的肩膀:“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把他陪好。”
说完,他就走了。
留下费德楠先生震惊了许久才缓过神来,他转过头看着助理,嘴上就重复一句话:“crazy、crazy……”
助理解释着:“我们乔总酒喝得越多,就代表了他对费德楠先生的歉意越深。”
费德楠先生眨了眨眼睛:“真的?”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