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思和程月参加完英语小组学习,回去的时候,正好听到二楼会客室一阵吵闹的声音。
程月忽然停住了脚。
乔思思去拉她的手:“走吧,我妈妈谈事情不让小孩子听的。”
程月:“可是……”
“走啦!”乔思思很强硬。
“柳总,我求你了,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是我家月月还小啊,我要是坐牢了她一个女孩子,她怎么办?
求你看在我这些年为公司挣了不少钱的份儿上……”
里头是程小蝶带着哭腔的声音,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柳若云打断了。
“我凭什么要管你?是,这些年你是给公司挣了不少,但是这一次全亏损出去了。
这些年我们公司一直是模范企业,一直配合官府打假,现在倒好,监守自盗,你让我怎么跟上头的人交代?”
“他们不会知道的,反正都是从我们厂里出去的,只是不同的产线,这不算假货。”程小蝶道。
“你简直是在放屁!
你在拿公司的信誉开玩笑!
我们公司一步步走到现在,品质一直管控严格,现在质量参差不齐,如果我不给官府一个交代,就要给经销商一个交代。
一个上,一个下,你让我选哪头?”
“柳总,我……”
“你知道创办一个企业有多难吗?你知道我一步步走到今天,费了多少心血吗?
建立起信用难,要毁它易如反掌。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选择自首,可以从轻处理,要么,等着警察来抓你。”
柳若云的话说完,程小蝶的瞳孔一缩,最后重重地垂下了头:“我……我选择自首。”
“妈!”
门外的程月听到这个话,终于忍不住了,喊了一声“妈”推门进去。
会客厅的门一打开,就看见程小蝶跪在柳若云面前。
程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管去拉她妈妈:“妈,你干什么呀?你快起来呀,妈妈……你为什么要跪在这里?”
程小蝶一回头,看见程月,眼泪就绷不住了,一把将程月抱在怀里,嘶声痛哭了起来。
“月月……”
程月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只能抱着妈妈也一起哭了起来。
“妈妈,你这是怎么了?你哭什么啊?”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转头看着柳若云:“柳阿姨,我妈妈到底怎么了呀?她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她要是做错了,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你原谅我妈妈吧,你就原谅我妈妈吧……”
程小蝶听见女儿这么低三下四地求自己,哪里还能忍得了,只抱着她,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月月,你别说,你别说了……”
“都是妈妈不对,都是妈妈的错……”
“月月,你以后别恨妈妈,妈妈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你知道吗?”
柳若云到底是当妈妈的,见不得这样的场景,她微微偏过了头,不让自己看。
一个星期后,程小蝶被送进了监狱。
那一天,乔思思去参加英语培训的时候,没有看到程月。
没有程月给乔思思占位置了,林凡终于逮着机会了,冲着乔思思招手:“乔思思,你来我这儿坐啊。”
乔思思:“你烦不烦?”
她的心情不是很好,臭着脸,一屁股坐在了林凡的身后。
林凡很委屈:“我又怎么了嘛?”
这种时候,柳若云也陷入了危机,程小蝶是送进去了,可是还有一大摊烂摊子还等着她收拾。
他们当然也可以像其他企业一样,推出去一个负责人顶了这个包也就行了。
但是柳若云觉得,一个企业想要走得长远,这样远远不够。
和乔安少商量了许久之后,柳若云最后下了一个决定:“小三儿,通知经销商,之前我们卖出去的衣服一律收回。
就算是卖到终端用户手上的零售品,我们也一律收回,把告示贴出去,全国范围内收回。”
“收回之后呢?”乔安少问。
“通知官府,全部上缴,由官府统一销毁。”
“嫂子,你这是……”
乔安少都没有想到,柳若云竟然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你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公司会损失多少?
这些假货也就算了,运输、人工、时间……这些算起来都是一笔不得了的费用
“我知道。”
柳若云叹了口气:“那天,我不是问程小蝶吗?
上头和下头,我到底给哪一边交代,我想了许久,我觉得我两头都得交代。
信用是一堵墙,一个砖头裂了,整堵墙都会出现坍塌,唯一的解决办法,是将墙拆了,重建一遍。
小三,我们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容易,如果这件事就任由它发展下去,不管不问,那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啊。”
其实这些道理乔安少都懂,他只是拿不出柳若云那点魄力。
壮士断腕也不过如此。
一个女人,能做到如此果敢,乔安少都自愧不如。
“嫂子,如果这件事再做下去,整个服装公司都能毁于一旦,我们……”
“小三儿。”柳若云没等乔安少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这件事事因我而起,是我认人不清犯了错,我会尽力去弥补的,你就不要管了吧。
我手上还有一些存款,而且我还有商场,我抵押家商场,我会尽力把这个窟窿堵上的。”
“嫂子,你说什么呀?”乔安少立刻道。
“咱们一块儿做的生意,没有你,能有现在的我?出了问题从来都是大家一起扛,你可别想把我摘开。”
“可是……”
“你别说什么你一个人的责任,那程小蝶进公司是你一个人点头的吗?
出了问题,谁都别想推卸责任,吃肉的时候大家一起吃,挨打的时候大家一块儿挨。
嫂子,你要想一个人扛下来,以后咱们就别算一家人了。”
乔安少的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柳若云还能说什么?
“可是欣欣那儿呢?你们不是准备结婚了吗?你怎么给人家交代?”
“你放心吧,欣欣平时虽然闹腾点、幼稚点,但是大是大非面前,她从来都很分得清的。
而且她一直都很喜欢你。
如果这件事她都不能接受,那这个婚,我们不结也罢。”
家人一直是乔安少的底线,当初冯玲玲是这样,如今的安欣欣也是。
他的女朋友,不管她怎么闹怎么折腾,他都可以纵着,唯独这件事,没有商讨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