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他当然愿意了。
他几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是脸上父亲留下的巴掌印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不知道乔妙为什么会忽然改变主意。
他一把拉起她的手。
她应该在雪地里站了很久，手指都是冰凉的，他用手掌将她整个小手包裹住。
“乔妙，有些话我得跟你说清楚，我想娶你，很想很想……
但是我没有本事，挣不到很多的钱，甚至我现在连工作也没有，我还和父母闹翻了，我现在除了我这个人，我什么都没有了。”
“没关系，我要的就是你这个人。”
孙文忠听到这话，一把便将她揽在了怀里，她太小了，小到他都觉得，他能把她整个人都揉进身体里。
“你放心，我这辈子，绝不会负你。”他在她的耳边小声到。
她一只小手回抱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微笑着一字一句道：“你也放心，当我决定和你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你会负我的准备。”
真正勇敢的人不是一往无前，不是无畏无惧，而是她见过了生活的残忍，人心的丑陋，是她明知会受伤，还是会选择义无反顾。
是因为，她觉得，身边这个人值得她去赌一把。
两个相拥着温存了一会儿。
不大一会儿，孙文忠却听到乔妙说：“好了，孙警官，你现在应该跟我说说人民警察打人的事情了吧？”
“额……”
孙文忠抱着她的手僵了一下。
“你……都知道了？”
“我要不自己发现，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乔妙抬头看着他：“谁让你去打人的啊？”
“他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该打他吗？我就是奔着打死他去的，让他命大，被周围的邻居送到医院，竟然还有一口气，就这么救活了。”
孙文忠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还有点……
惋惜？
乔妙一巴掌拍到他的胸脯上：“他要是死了，你就得坐牢，我可不等你，我嫁给别人去。”
乔妙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孙警官，你还是个警察呢，做事情怎么能这么莽撞呢？
我都说原谅他了，原谅他了，你怎么还去做这种事？
你想过后果没有？”
“你原谅了我不能原谅啊，我放在手心里疼的女人，他凭什么敢打？”
这……
这还真特么挺感人的。
女人天生爱听好听的话，不管你是女强人还是小姑娘。
乔妙瞬间气消了一半：“不管怎么说，你以后做什么事之前一定要跟我商量一下，听见了没有？
比起出气，我更担心你有事。”
“知道了。”孙文忠搂着她的腰，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那后来呢？你又是怎么被放出来的？”乔妙又问道。
“是巧莲，巧莲求局长保我，局长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最后算的是执勤失误，虽然没坐牢，但是工作是丢了。”
“哦。”听到这话，乔妙才算放心了。
安慰他道：“不怕，丢了就丢了嘛，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幸好，幸好，巧……”
嗯？等等……
“不对啊，孙文忠，巧莲是谁？”
孙文忠：……
“我刚刚……有说巧莲这个人吗？”
“你说了！”
额……居然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而乔妙直接一把捏住了他的耳朵：“你今天最好跟我说清楚了。”
乔妙和孙文忠在楼下闹着，楼上刘珍平两口子站在阳台上却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那女人不是说和文忠断了吗？”
刘珍平把脖子伸得有鹅那么长：“现在怎么又来找他了？”
孙正在旁边抽了一根烟，只叹气道：“珍平啊，算了，算了……你拆不散他们的。”
“算了？”
刘珍平一把推开孙正，就朝着楼下走去。
孙正害怕她闹出什么事，连忙跟了上去。
“你还想干什么？”
“别闹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没用的，你就随他们去吧……”
孙正在她身后喊她，但是刘珍平哪里听得进去？气势汹汹就跑到了楼下，和乔妙来了个面碰面。
孙文忠见状，心里一紧张，直接挡在了乔妙前面。
“妈，你还想干什么？”他警惕地看着刘珍平。
只要他在这儿，谁都别想伤乔妙一分一毫。
刘珍平却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推开了孙文忠：“你放心，我不会吃了吃了她。”
她走到乔妙面前，两个人女人再如此对面相遇，刘珍平长出了一口气，从手腕上抹下了一个玉镯子。
“乔姑娘！”她三个字喊得一字一顿，能听得出来，她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镯子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大老板，可能看不上。
可我们孙家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就这镯子还是文忠他奶奶留给我，让我留给以后儿媳妇的。
可我生的儿子没出息，我老太婆这辈子估计是没有儿媳妇的命了，所以我只能送给你。
你就且带着吧。”
刘珍平说完，将手镯往乔妙手里一塞，然后转过头不再看她，全身上下都写满了不适应和勉强。
可还是让孙文忠和孙正都大吃了一惊。
他们都没有想到，刘珍平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乔妙看着手中的镯子，也很意外。
“阿姨，你这是……”
“你别误会，我还是不喜欢你，很不喜欢。
你别怪我，你要是有个儿子，你就会理解我的做法，没有哪个当妈的能接受自己儿子不结婚、不生孩子，在外头勾搭个不清不楚的女人。
但是我没有办法，我为了我儿子，我只能忍下这口气。
当然了，我也知道，你肯定不喜欢我，我也理解，也不奢望你对我多好。
咱们俩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求你对我有多好，只求你让我儿子偶尔回来看看我们就成。
儿媳妇没有了，孙子没有了，就只有这点要求，你就当……”
刘平珍深吸了一口气，把最后一句话吐了出来：“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个当妈的吧。”
孙文忠看到他妈妈这般模样，瞳孔微微动了几下。
他是真的没想到，他妈妈能对他做到这个地步。
乔妙却笑了笑：“阿姨，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我刚刚正和文忠商量着结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