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丑人嘿嘿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相信二小姐为了探听消息会给我更多。拿两份钱的生意，我没理由不做。”
小人说实话总是显得分外的可爱，萧宁眼睛一亮，嘴角也不禁是勾起了一抹笑容。
“很好，本小姐就喜欢你这样的真小人。”萧宁绕出桌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用一种很近的姿态看着他。
“给他松绑。”
宋阿丁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动手松绑了。
这人到底是探子不是杀手，见了前就将前主子出卖，想必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晾他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开个价吧。”萧宁将给自己准备的茶推到他面前，“我要知道萧广让你打听什么。”
丑人咧嘴笑了，门牙都被打掉了半边看起来更是丑陋。他也不客气地接过茶，润了润自己那干渴已久的喉咙。
“打听关于二小姐的一切。”探子坦然说道，“每日吃什么喝什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哪怕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要我记下来，一五一十地回复他。”
萧宁心中冷笑，无奈摇了摇头。
“原本我还在心里嘲笑那个老匹夫，为了一个黄毛丫头这般大费周章。”探子斜眼看着萧宁，目光中却带了一丝赞赏，“没想到，二小姐确实值得！”
如果不是他太过大意，如今也不会落在萧宁手里。而萧宁愿意出重金将他反收买，显然也是对了他的胃口。
懂得利用敌人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你方才也说了，想赚两份钱。可生意最好是长长久久，只做一笔未免也太亏了。”萧宁眸光一亮，轻然淡笑，“你想不想将生意做得长久些？”
探子的眼睛也是亮了。
不多时，宋家酒楼内便出了个吃霸王餐的。宋阿丁将那人拖到后院，假装暴打了一顿，而后便从大门口又扔了出来。
“黑心的东西！不就多吃了你们几道剩菜！有什么了不起的！”探子指着那招牌破口大骂，但他的嘴角却带着微笑。
他低头摸了摸自己袖子内鼓鼓囊囊的东西，摸了摸被打肿的脸，但面色上已尽然是开心。
叫骂了一阵后，他步履蹒跚朝走了。
他千万的方向就是萧家府。
“大小姐，这人真的可信？”宋阿丁看着那探子离去的背影，心中紧凑。
世上没几个人可信，唯独一种人可以信，那就是爱财的人。只要给够了足够的钱，便是让他当街学狗叫都不在话下。
萧宁给了那探子赚两份钱的机会，而且她出的钱比萧广要多，这就决定了那探子会忠于哪一边。
“他的消息也未必要全信，只不过他是目前唯一能接近萧广的人而已。”萧宁可没那么傻去完全相信一个见钱眼开的人，“你去跟司蕤言说，明日去古松寺烧香祈福。”
既然是到寺庙这等佛门清净之地，自然要夫妻二人同去，不然外人又要腹诽他们是不是貌合神离。
萧宁望着那探子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将窗台也是放了下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不信那个老狐狸能笑到最后。
早朝后，萧广顶着一身淤青回到府中。这一次他叫了一辆普通的马车，还绕了一大圈的路才回到府中。
这一回来就听说探子回来了，立马便将人叫到了书房。
“一连几日都没有消息，我看你这天下顶尖探子的招牌可以拆了。”萧广铁青着一张脸，目光含火。
探子摸了摸自己那被打肿的脸，苦笑道：“大人，那姓萧的小娘们真是不好对付。我这一连去了几日，腰包都吃空了，还好最后我硬着头皮吃了一顿霸王餐，终于给大人打听出了个消息。”
“是什么！”萧广迫不及待问道，双目瞪大。
探子嘿嘿一笑，欲言又止，指了指自己腰间的荷包。
萧广不屑冷笑了几声，从柜子里取出一锭金子，从空中抛了过去：“这足够你在宋家酒楼吃上一个月的了，快说！”
金色在空中划出一道闪光，稳稳当当落在了探子的掌心里。那探子咧嘴一笑，目中却没有多少喜悦。
这金子比起萧宁给的，足足小了一圈呢。
“多谢大人！”探子抱拳拱手将表面功夫做了个十成十，“小的在被打出酒楼之前，听见那小娘们跟那老不死的说，他们明日要到古松寺去上香。”
萧广一怔，目中略有些诧异：“就这而已？”
这么多日只打听了个行程，这未免也太过令人失望了。
“大人，你可别小看了这行程。”探子上前一步，压低了嗓音，“俗话说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你怎知道她往那寺里去，不是去见什么人，商量什么对策要谋害大人？”
寺庙是佛门之地，也是最容易掩人耳目的地方。
许多朝中大臣都以礼佛为由，到那寺庙中去商议要事。萧广身为钦差大人，对这等事也是屡见不鲜。
“那她可说了要约见什么人？”萧广低声问道，如果说能查出萧宁在背后跟哪个官员勾结，那她可就坐实了官商勾结的罪。
探子一脸为难，又是退了几步：“小的最后是吃了一顿霸王餐，还没等听他们说下去就被小厮们发现了。”
萧广喉头一梗，重重叹息，不满地瞪着那探子。
“大人，她就是一个女流之辈，不可能有什么高深的见识。能将酒楼生意做这么大，还让李爵公都吃了亏，这背后必然是有高人指点。我看着一行，她必然是去见她的高人的。”探子被那目光所震慑，连忙开声说道。
萧广目光动了动，低头沉思起来。
闺中少女能有多少见识，无非就是学些诗词歌赋而已。外面的人她们没有交集过，也不知这为人处世的圆滑之道。经营一家酒楼需要跟官场上的人打好交道，还得跟那供货的商人交好。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需要人脉关系，萧宁怎么可能会有。
想来想去，这背后说不定真有大人物在相助。
“你接着打探，不管有什么消息一律马上汇报！”萧广又是抛出了一锭金子探子连声道谢，小步跑着便去了。
在他走后，一个人从门口走了进来，神色严肃抱拳道：“大人，咱们的探子打听到的跟他相差无几。大多都是虚无缥渺的假消息，要不我们还是到古松寺走一趟吧，没准真有意外发现。”
在玄黄打探的同时，萧广也派出了府上的探子。来来去去几日，可以说一无所获。
“本想将这黄毛丫头收在身边，让她成为我的财库为我铺平官道，却不想竟是比想象中的要棘手。”萧广冷声低语，眸中闪出了一抹阴鸷。
“既然如此，那也怪不得我斩草除根了！”
那手下一惊，脸色都略微有些变了：“大人！你难道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