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宋家小姐的身份不能暴露，如果直接拿个宅子来开了书院，别说司蕤言了，柔娘都会奇怪为什么我随便一句话，就有了一所带院落的宅子。”
宋阿丁猛拍了一下额头，骂了几声自己蠢。
“看来我真是老糊涂了，连这点都想不到。”他叹息一声，但转而又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萧宁，“或许是因为大小姐近日跟四皇子之间的关系不一样，让我老宋都有些恍惚。”
萧宁眉头微挑，飞起一记眼刀。
“您可别怪老奴多嘴，在老奴找到大小姐之前，您跟四皇子之间，您可是看对方不顺眼的。”宋阿丁可没少打听他们之间的事，可以说是那戏院里唱的斗戏，都没他们之间精彩。
“之前待他不好，那是囊中羞涩，贫贱夫妻百事哀。现在有了宋家的产业，金山银山的，本小姐心胸开阔就懒得跟他计较了。”萧宁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自己了，对待司蕤言的态度自然也会天差地别。
但她不能说出来。
“可四皇子对您也好了许多，若是换了以往，您要开书院的事他定不会帮一点忙的。”宋阿丁旁观者清，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说我也是他的救命恩人，送个人给我帮帮生意怎么了。”萧宁不以为然，翻开了账本。
“他那个怪脾气就跟天气似的，说变就变。谁知道哪天心情不好又把柔娘给叫回去了，还是多看看账本，自己多想写些主意。”
宋阿丁想想也觉得有道理，要不是宋家的保心丸，四皇子早就去阎王殿那重新投胎了。
“对了大小姐，几天前我去其他酒楼探查，听到一个消息。”宋阿丁神色一紧，嗓音也瞬间低沉了许多。
“不会又是关于我的什么流言蜚语吧？”萧宁看着账本，其实心里在想着书院的一些规矩。
对于她的流言，京城里就没少流传过。什么她给司蕤言戴了绿帽子，玩的还是青倌小子。不但玩小子，还跟秦楼楚馆里的姑娘有耳鬓厮磨的嫌疑。
就她听到的那些，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她作为尚书府的庶次女，地位不高，名气也不响亮。会流传出那么多难听的话，必然是有人在背后从中作梗。
看她不顺眼的人无法就是萧绮跟萧绾瑛两个。
不过好在她是个庶出，这种流言在市井里说说也就罢了，没有掀起什么风浪。但凡有点学识的人都不会听信这无稽之谈，萧宁也懒得去理会。
“这回可不同以前的那种虚妄之言。”宋阿丁知道大小姐在想什么，看到她的不屑神情，心里更是紧张了。
“那家酒楼里都在说大小姐跟世子爷藕断丝连，当初李公子上门来闹事时，世子爷挺身相救就是因为你们二人余情未了。”
萧宁目光一凌，神色霎时冷沉。
她抬头看着老宋：“说下去。”
“李家酒楼生意红火，将咱们的客人都抢了大半，这时世子爷恰好就查封了酒楼，很多人都说那是世子爷为了保护你才这么做的。之前围猎场上，世子爷给您的帐中送了冰镇葡萄汁，又在那刺杀之中救你于水火。”宋阿丁已是有些说不下去了。
那些话听起来简直有理有据，仿佛就是真事。
“在围猎时救我的明明还有摄政王，到别人口中居然就只剩秦甫枫了。”萧宁冷笑出声，明显就是有人在刻意散布流言。
宋阿丁面容不安：“以往传的都是些不相干的人，但此次涉及到世子爷，所以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大小姐知道。”
萧宁点了点头，涉及到秦甫枫自然就不能轻易放过了。他的世子爷身份，还有他们之间青梅竹马的关系都很容易让人误会。
“你去查那散布流言的人，揪出那在背后指使他的人。”她眸光轻动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书院的事就全部交给柔娘打理，由她来做大掌柜，至于那送汤送粥的，宋家便以合作名义。”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话说得没错。
萧宁因为发起外送生意被皇上召见，还被李易这爵公之子给针对，两件事加起来足够让她树大招风。
严查监官酒楼生意的差事是皇上亲自任命给秦甫枫，如果他以权谋私，那就是欺君之罪，牵扯出来的后果不小。
如果在有一些桃色绯闻传出来，皇上君威受损，秦家门楣被污，她就是十张嘴都说不清。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事情发生之前便规避风险。
宋家酒楼的外送生意已被皇上知道，转手不可能，取消更不可能。既然那些已传出来的流言蜚语没有掀起风浪，那就任由这么过去，暗中追查那罪魁祸首即可。
书局书院等于是另起炉灶，萧宁不能再冲在前线。
柔娘是个科考的人，近年也不在京城内。谁也不会知道她是哪里来的一个富贵千金，直接出资开了书院。
再者，一个看书的地方，不会有人多在意。
三日后，书局跟书院都已装潢好了，桌椅书册也都整整齐齐摆在了书架上。但凡是书生能说得出来的书，应有尽有。
“地方看着不大，但只要设计的格局对，便能将所利用的空间尽数利用。”柔娘站在柜台前，一本书册上已写满了预定名单。
萧宁望着那眼花缭乱的书册，只觉得鼻息之间尽是墨香书香。书架摆放得有条不紊，除了走路的地方，其余空间都摆放着书。
这可是现代的高等数学才能做到的事，柔娘竟已经会利用了。
“这不是萧二小姐吗，怎的也有这等雅兴来看书？”一个热情爽朗的嗓音从后传来。
萧宁回身一看，只见是一个样貌清秀的年轻公子，正朝自己礼貌地做了个揖“二小姐想必还不认识我，不过也是，那日诗会上那么多的人，你怎么可能记得我呢。”那年轻公子笑得亲和无比。
萧宁在诗会上的对子惊艳众人，将那陈公子赢得彻底，在众人心中也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位公子可是来预定的，这边登一下名字跟所要看的书籍吧。”柔娘上前招呼着，将册子摆在柜面上。
公子点头提笔，一边写一边问道：“这书院刚开张了一天，在文人圈子里刚传开，二小姐怎的这么快就知道了？”
萧宁愣了愣，不过很快也是反应过来：“掌柜的说你们文人看书，一看就是大半天。让我准备些糕点茶点送过来，但是那品种众多，也不知你们文人喜欢什么口味，这才过来谈谈。”
柔娘会意一笑，也是应和了几句。
“这样啊，这有书看还有免费的酒楼茶点。想来这客人不会少，不知掌柜的能否行个方便，让我订两本书。”公子比出了两个指头，挑了挑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