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飙将他苦心维持的高大上形象直接灭了有一半。
他仍旧嘴硬道:“司蕤言,怎么入赘还上瘾了,真做起小媳妇了,不愧是魏国皇子,孬种一个!”
萧宁明显感觉出身旁的司蕤言的杀戾之气越发浓烈,为了避免自己被殃及,更怕自家相公一怒之家把人胳膊卸了。
于是上前对着李易微微笑,轻声警告道:“不想死就赶紧闭嘴喔。”
李易瞪大眼,依旧想要嘴硬:“你们敢!”
萧绮在一旁急了,忙道:“他可是李爵公之子,萧宁你疯啦,赶紧让他把李公子放了!”
这李爵公听起来就来头不小,也不知和司蕤言是不是有什么梁子,又或者天生犯贱喜欢欺负人。
萧宁也没想劝,毕竟连吃饭他都喊不动司蕤言。
司蕤言倒是松了手,眼底冰冷,透着厌恶鄙夷的盯着李易,唇吐出轻蔑的一句话:“爵公,可真有意思。”
李易胳膊被拽得脱臼,一旁的狗腿子急急忙忙给他装回去,萧绮觉得这下萧宁惹了李易,说不定这怒火会转移到自己身上。
与其被这贱人连累,不如用这贱人给自己博个好感。
于是她上前,仰着下巴讥讽:“一个举止言语粗鄙的泼妇,一个空有蛮力的莽夫,还真是绝配呢!”
“你们便是嫉妒李公子才貌双全,年轻有为,与你们这些鱼米市井小人天壤之别。”萧绮狐假虎威起来,颇有些那李易狗腿子的味道。
“动粗动嘴皮子,也不过是掩饰你们的穷酸罢了。”说罢三两步上前,轻蔑的看着萧宁发髻上那一支白玉簪子。
“色泽浑浊,想必是倾家荡产在珠宝店买的次等货吧。”
萧宁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不贵,也就三千多两。”
萧绮先是一愣,随后掩唇大笑起来,煽动其他人纷纷嘲笑起来:“你脑子没问题吧,就你也带的起三千多两的银子,我瞧你怕是雪花银都不曾见过的。”
雪花银?她倒还真没见过。
毕竟老宋给的都是大额银票,以及金叶子…“对,我是错报了,先前老…老板还说了,这单卖是一个簪子三千多两,这簪子与玉佩是一对的,若是良缘配着买便要一万零一两,美日其名万里挑一。”
当然,她是没花钱的,毕竟这簪子和玉佩便是她家里的产业。
这价格也是老宋说给她听,她听来解闷的。
她当时觉得荒诞,现在她面前的人更觉得荒诞。
不少人都围拢了过来,看这一场闹剧。
李易嘲讽起来道:“知道司蕤言你嫁给这样一个奇葩怪女,仍由你再怎么打肿脸充胖子,也不过是我看不上的垃圾。”
随后看了一眼玉佩,噗嗤的笑了起来。
萧绮看大家都跟着嘲笑,想来自己没看走眼,于是得寸进尺的上前突然摘了萧宁的簪子,随之绾起的头发也随之撒下。
乌黑随风扬起,衬得萧宁那张痩削的小脸越发娇艳动人。
萧绮原本打算戏弄,发觉一旁的李易也看直了眼,顿时心中多年的嫉妒又再一次挑起,拿起白玉簪就往地上狠狠的砸去。
“价值万两的白玉簪这般不经砸?”看着碎成几段的簪子,她心底痛快。
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你簪子当是富风轩的金玉簪,以前一支挂出的价格要三千两,如今应当更加贵重,当翻了几番,估摸着也该有七千两。”
萧绮心一慌,强撑着道:“谁帮着萧宁吹牛,莫不是她乱搞的情夫?竟也带到这胤王府来!”
对方轻笑一声,一个谦谦如玉的公子走出,一双桃花眼带着浅浅笑意。
紧跟着一旁的下人都福身行礼:“世子爷贵安。”
萧宁朝着来人望过去,对方的一双桃花眼也直勾勾的盯着她,笑意愈浓,和善中透着几分调笑的意味。
隐约觉得熟悉,这种熟悉是原主遗留下的记忆。
一旁的萧绮慌了神,没想到自己顶撞了这世子爷。
可这世子爷丝毫没给她半个眼神,只朝着萧宁走去,眼底掠过一丝失落,眯了眯眼不善道:“数年未见,看来你是忘记了我。”
她尴尬一笑:“许久不在京城了…”他眸光落在她随风飘起的乌发,没有曾经的杏花香膏,他下意识伸手,却被另外一只如白玉的手抢了先。
萧宁心想果真是原主的旧相识,瞧着气场还算和善,总算不是以前得罪过的。
指不定还会是个大腿。
正思量着如何婉转的抱住这大腿,突然发觉自己头发被撩起,本欲甩脸子的时候,才发觉撩起她头发的不是别人,是自家那个臭脸便宜夫君。
原本设计在腰间作为装饰的绸带被抽开,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缠绕,绸带犹如他操控得傀儡,听话温顺的束住了一捧青丝。
他不紧不慢,竟让萧宁感觉出了几分温柔。
于是萧宁被惊得呆若木鸡,一度怀疑身边的便宜夫君是不是被什么妖物夺舍了。
他声音清冷,依旧冷漠如谪仙:“寒暄归寒暄,这分寸礼仪当还是要有的。
”这头发又不是她撒的,记不得对方名字也不是她故意的。
萧宁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一噎,但又松了一口气,这般毒舌的男人,看来没被夺舍。
一旁的世子抿了抿唇,略带审视的看了一眼司蕤言,随后对着萧宁道:“秦甫枫。”
这个名字勾起了原主一些记忆,甚至说是朦胧的白月光记忆。
原主生母在世时,得萧老爷盛宠,她生得粉嫩团子似得,更是掌上明珠。故此哪怕只是一个庶女也常常被萧老爷带出去游玩。
萧家与秦家是世交,两人便因此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惜后来秦甫枫远行前去拜一位隐居深山的谋士为师,而原主接连遭遇母亲离世,自己被污蔑所出非亲生,天生灾星,克亲。
如今再相逢,身份悬殊,天壤之别。
萧宁作为一个穿越者也唏嘘,若是原主活着,指不定这是一场什么苦情大戏可惜在她这里,什么苦情,什么阴差阳错,都是不存在的。
秦甫枫看着不为所动的萧宁,到底心底有一瞬失落的,随后把这种不爽的感觉波及到了一旁的几人。
“玉簪碎了,先前听着这位姑娘口气不小,想必手头富裕阔绰的很,是不是也该赔钱了。”他拿起玉簪,连个眼神都没给萧绮。
萧绮心颤的厉害,忙摘下头发上的金簪道:“我…我拿这个赔!”
“倒是真金簪,但这东西还补不上这玉簪的一个尖尖。”秦甫枫幽幽道,“你或许忘记了,我方才说过,这玉簪如今起码能值八千两,你拿一支八两钱的簪子就想补,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气氛凝固了下来,李易脸色僵硬道:“你开玩笑的吧,她怎么可能带的起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