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小芸和安文柏父女俩态度平静下来,天都快黑了。
他们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郭秋芳拘谨的把帕子打湿,扭开,送到安小芸面前,“干……干净的,擦擦脸。”
安小芸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安文柏接过帕子,帮她擦。
“是爸对不起你,惹你回来就哭。”
“不怪你。”安小芸接过帕子,有些粗鲁的擦脸。
她想起身放好,抬头撞见郭秋芳讨好的笑脸,“给我吧。”
安小芸递给她,见她慌张去水盆那,直接扭头问安文柏,“爸,她是……”
安文柏今年才五十二岁,但看着比六十二岁的陈翠花还老,他头发花白,脸上有沟壑,但掩盖不了他儒雅气质。
他叹口气,“你叫她芳姨吧,我下乡时,她帮我很多,我走的时候,她求我带上她,那个地方……她也的确活不下去。”
安小芸讶异,脱口而出,“他们说你续娶了。”
旁边还站着的方刚:“……”媳妇真是直白啊,他们的儿子们多多少少也遗传了。
这下,安文柏还没说话,听着的郭秋芳直接跪下来了。
她一脸慌张的摆着双手,“俺不敢妄想的,俺不是,俺没想当你妈,俺是来当保姆的!”
安小芸:“……”这叫什么事啊。
“你起来!”安文柏很生气,“都跟你说别提保姆这两个字,也别动不动就下跪,你想让别人又把我送去劳改?”
郭秋芳连忙又站起来,“不想,俺不是,俺没有……”
“小芸。”安文柏扭头,“带她回城的手续有些麻烦,所以对外我说她是续弦,但你放心,我没有做对不起你妈的事。”
安小芸嘴角抽了抽,“我妈都走二十多年了。”谁还在乎这个。
不过,爸只想帮活不下去的郭秋芳解围,并不正儿八经的把她当妻子看,他就不会特意和她说。
这一点确实能说得过去,安文柏同志性格上其实是大大咧咧的理想主义。
但她得抽个空问问,郭秋芳是怎么个可怜法。
郭秋芳去厨房做菜,这下,安文柏的视线终于落到一直站着的方刚脸上。
方刚绷直的身体更紧。
安小芸轻咳一声,忙介绍,“爸,这是我对象,方刚,你叫他刚子就行了,刚子,这是我爸。”
方刚紧张,“叔叔。”
他能感受到安文柏盯着自己的视线很犀利,这是一种……岳父的天然压制。
别说,方刚也想跪了……
时间度秒如年,就在方刚憋不住想开口时,安文柏撇嘴。
“结婚这么多年,娃也好几个了,还叫我叔叔,是不是嫌我没给你红包?”
方刚一愣,跟个傻大个的杵着,呆了。
安小芸好笑,连忙提醒,“叫人啊!你不会这也需要教吧!”
方刚回神,声音老大了,“爸!”
“哟,吓我一跳。”安文柏掏掏耳朵,“小芸,你就图他嗓门大?”
安小芸忍不住笑,“爸,我图他不说话。”
安文柏瞪他,“胡闹!不过能护着你这么多年的男人,肯定有优点,我慢慢考察考察。”
方刚:“……好,爸。”
父女俩说着一些闲话,方刚在旁边坐着,时不时插两句嘴。
没一会,饭菜做好了,郭秋芳鼓起勇气,过来叫他们吃饭。
她也坐下了。
安小芸见她各种拘谨不自然的模样,纯纯就是常年生活在农村,初入城市家庭的不适和尴尬,心里觉得狐疑。
这样的郭秋芳,是怎么像林曦月说的那样,和左邻右舍打好关系的?
奇怪。
榕城这边,安家吃着一顿‘团圆’餐。
遥远的青山大队,方家大房也在吃夜饭。
“哎!”
饭桌上此起彼伏的叹气,一声接一声。
主要是由方大炮和方蛋蛋发出的。
直到好好也跟着长长叹口气,睁大圆溜溜的双眼看左右人的反应。
陈翠花终于忍不住了,“方大炮,方蛋蛋,不许叹气!没看见好好都学会了吗?”
方农坐好好另一边,拍拍她肩膀,温柔的哄她。
“好好,不能学叹气,经常叹气会没有好运气,没有好运气就没有钱,没有钱就没有糖,你是不是听懂了?听懂了就啊一声。”
好好茫然,“啊?”
“那我就当你听懂了,不许叹气哈。”方农拍板。
好好懵逼:“啊?”
……
陈翠花翻个白眼,往小孙女嘴里塞口饭,见她继续吃,才教训孙子。
“大炮,蛋蛋,你们有话就说,再叹一口气,我就揍你们!”
方大炮扁扁嘴,“我想爸妈了。”
“我也是!”方蛋蛋举起小手。
“爸妈有没有把奶烙的饼吃完?有没有去外公家吃到好的?榕城有没有和家里不一样的吃的呢?”
几人瞪他。
方农无语,“你是想爸妈吗?你是想吃的!”
方蛋蛋也不否认,继续刨饭。
方学提出的问题有点实际,“奶,你说,爸会被外公打出门吗?”
“为啥?”是方大炮发问的。
方学好心解释,“就相当于一个陌生男的,把好好拐去,结婚生娃,十几年才来见我们……”
!
那可还了得。
方大炮立刻拍桌子,虎目圆睁,“我把他脖子给抹了!”
方农双眼阴恻恻,“我要坑死他。”
方蛋蛋咬着小虎牙,“我,我把好好抢回来!”
好好兴奋挥舞小拳头,“抹!刀!”
陈翠花:“……”看来刚子是有点危险哈。
不过小芸她爸不是瞒着小芸娶后媳妇了吗?
父女俩一报抵一报,就没事了呗。
一家子的话题围着初登岳父门的方刚展开。
突然,门外传来男人熟悉的喊声。
“妈,妈我们回来了!快开门!”
陈翠花心神一凛。
是方勺的声音。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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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我把他脖子给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