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张大芳讪笑着解释。
“妈,四弟妹不是生了吗?怎么说我也是二嫂,我和你一起去探望下呗。”
结婚生子过寿去世,亲戚家都要走动的呀。
就连坐月子不能出门的安小芸,也给陈翠花钱,让她带礼。
陈翠花瞟张大芳一眼,没说话,她看向旁边那道瘦弱些的身影。
“你也要去?”
黄萍抿唇,“我不去,麻烦妈帮我带一下礼。”
她把两块钱塞给陈翠花,匆匆回家。
陈翠花和张大芳一起出发。
她们要先走四十分钟的小路到公社,再从公社搭一天三班次的客车去县城。
路上太安静,张大芳悄悄的。
“妈,你知道吗?这两天三弟早出晚归的,也不上工,都不知道整啥。”
自从两房把茅厕和厨房修好,方刚就利索砌墙。
一家从另一道门出去,平日里若不是蓄意,压根见不到其他两房的人。
陈翠花瞅她,“不知道,咱也不知道你家那口子在干啥。”
张大芳嘿嘿笑。
“二铁还能干啥?他每天勤奋上下工,努力赚钱养家,就是总有人说他没良心,妈,你要是听见这些话可得理论理论啊。”
“我长嘴是为了给你理论的?”陈翠花冷哼一声,拔腿走得飞快。
张大芳忙跟上去,嘴里仍是讨好。
“不是不是,妈,要不你看着二铁,劝他别在意别人的看法呗,他脸皮特薄……”
“做亏心事就该薄!”
“妈……”
说话间,两人身影逐渐消失在小路尽头。
陈翠花和张大芳到县城时,也不过上午九点多。
方勺已经去上班了,盐厂分配的房子里,只有白薇,她妈赵春喜,襁褓中的小女婴方小锦。
白薇很瘦,一张瓜子脸偏黄,但清秀。
她浅笑,打招呼,“妈,二嫂,你们来了。”
“是啊,”张大芳笑眯眯的凑近,看她怀里的婴儿,吃惊,脱口而出。
“哎哟妈耶,这崽贼俊!”
张大芳不是乱夸,眼前的小孩压根不像刚出生两天的小皮猴。
她白白嫩嫩,有大眼睛,双眼皮,翘长的睫毛。
奇了怪了。
最近方家出生的好好,方小锦,一个比一个靓啊!
她是不是该让二铁努力一下,再生个?
张大芳眼睛发直,脑子走神,没注意到白薇和赵春喜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友善。
赵春喜上前两步堵在她面前,不让她盯小孩,嘴里嘀咕。
“小薇她二嫂,我比较迷信,你好好说话,别说那些不好的字,影响我们小锦成长。”
张大芳傻,“啥字?”
赵春喜瞪她一眼,“贼,崽。”
张大芳:“……”
得。
城里人就是讲究,她明明夸人好看。
算了,反正她也不是真为着夸小孩过来的。
张大芳往后走,眼睛叽里咕噜的转悠,嘴里大咧咧。
“一早上都在赶路,有点饿,有点口渴,头也有点晕,可能是老毛病犯了。”
陈翠花冲她翻白眼。
丢人现眼的。
讨饭讨到人家里来了。
她不爱在亲家面前训儿媳妇,白薇也是个脸面人,虽然不太高兴,还是告诉赵春喜。
“妈,把我的红糖鸡蛋给二嫂一碗垫垫肚子吧。”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四弟妹你真是人美心善,那我就不客气了……”
张大芳跟在不爽的张春喜身后转悠,硬是一副要占便宜的样子。
这边,陈翠花仔细瞅瞅最小的孙女,也不得不承认张大芳夸奖的话。
俊啊!
不过。
好好长得不错可以说遗传父母,刚子和小芸五官都不错,但……方勺和白薇都很普通的长相,小锦却这么好看!
陈翠花抚头发,喜滋滋,肯定是隔代遗传她的好基因!
她年轻时可俊了。
白薇也是会看眼色的人,笑道。
“妈,小锦出生的前一晚,我做了个梦,她出生时也很奇怪呢。”
“哦?”
白薇娓娓道来。
“我梦到很多鲤鱼围着我转,把一尾最漂亮的锦鲤送到我面前,然后小锦出生的时辰,天上有很多流星。”
陈翠花明白了,“所以你们给她取名叫小锦啊。”
“嗯。”白薇低头,满是温柔。
“上天眷顾,我希望她幸运的度过这一生。”
幸运么。
陈翠花想起大儿媳安小芸,她说的是希望闺女能好好度过这一生。
好好的,和幸运的。
当妈的,说白了都希望孩子好。
陈翠花把思绪甩开,从兜里摸钱给白薇。
“对了,这是你嫂子们给你的礼金,你大嫂坐月子,三嫂分家后忙不过来,你想吃什么,让你妈买。”
“我给你带了两只老母鸡,还有专门去收的土鸡蛋……”
婆媳俩离开白薇和方勺家,一出去,赵春喜就‘啪’一声关上门。
送客之意不要太明显。
张大芳抹一把嘴,轻啧。
“妈,你看,这房子还是我们家出一部分钱给四弟买的呢,他丈母娘就这么把你赶出来了。”
陈翠花拔腿往前走,“那你敲门让她还钱。”
那,张大芳不敢闹。
她灰溜溜的,“妈,你真是个好婆婆。”
“要你说。”陈翠花快烦死张大芳。
但她还是太保守了,因为张大芳后面更让她心烦。
两人压根没走多久,张大芳肚子就咕咕叫。
她捂着小腹,一脸菜色。
“我得去趟茅厕,妈,你等我。”
一次,又一次。
她们差点赶不上回公社的客车。
在客车上更尴尬,张大芳肚子响,放臭屁,嘴上还想吐,惹得全车人都嫌弃的看过来。
张大芳可不孬,她忙道。
“放我下去,等我五分钟,我解决一下!”
陈翠花:“……”
早知道她带黄萍,也不和张大芳出门!
丢了大眼!
而张大芳在回去后也拉肚子,最后她摸着肚子痛恨。
上次是喝了妈带回来的麦乳精拉肚子,这次是吃四弟妹的月子餐红糖鸡蛋。
难道她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从陈翠花吐槽中知道这件事的安小芸:“……”
主角效应相当明显啊!
——
1976年夏天的尾声渐渐过去。
八月底,安小芸终于坐完月子了!
这天晚上,方刚按照约定,提前从隔壁大队回来,坐卧难安的安小芸眼睛一亮,立马道。
“快,刚哥,帮我烧水。”
出月子第一件事是什么!当然是痛快洗个澡!
方刚无奈失笑,去厨房忙。
他必须答应,不答应的后果是他不被允许上床。
因为安小芸觉得自己臭烘烘的。
没多大一会,方刚把木盆抱进来,里面冲好温度适中的水。
安小芸一边起床,一边往外看示意。
“你怎么不出去?”
“我出去,谁来看着好好?”方刚坐到床边,抱着刚醒的好好,大手轻拍。
他扭过头,“你洗吧,我不看你。”
安小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要洗澡!
安小芸脱光衣服进木盆中,感受到被水包裹着,她畅快的呼一口气。
下一秒,她就觉不对。
安小芸睁开眼,发现木桶里的水在往外溢。
“啊!刚哥!”
她叫一声,方刚扭头,入目即是瓷白香肩。
他轻咳一声,“你继续洗,我来收拾。”
他把乖乖的好好放在床中央,走近木桶,拿铲子铲土盖水。
距离近,不仅能看到‘美景’,鼻尖还闻到好闻的味道。
方刚咕哝。
“小芸,你好像越来越白了。”
“捂一个月了,能不白么,你往哪瞅呢,手,手拿开!”
“我帮你。”
里面夫妻俩对话越来越私密。
而门外,方大炮将食指放在嘴巴上,示意弟弟们别出声,慢慢靠近门。
等陈翠花打扫完鸡窝回来,就见四个男孩穿着短衣短裤,小心翼翼的趴在门上,竖着耳朵,四张稚嫩的脸认真。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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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你好像越来越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