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子!”
陈翠花跑过来,拦住要往里冲的方刚。
“在生呢,小芸在生,你别……”
话未说完,她对上大儿子红了的眼,窒得说不出后面的话。
“我要进去!”方刚声音沉得仿佛能滴水,脸上悔意滔天。
“妈,我该早点把小芸送医院的。”
陈翠花忙道,“谁也没想到会在今天发动啊,那啥预产期是在三天后,不说了,快,你快进去给她把这个吃了。”
她把红糖鸡蛋塞方刚手里。
方刚扭头就推门进去。
瞅见躺在床上,无力得奄奄一息的安小芸。
他眸底划过重重的痛色,他大步走近,跪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扶她。
“小芸,小芸,吃鸡蛋……”
安小芸偏头望向她最爱的男人,脑海里掠过他在她死后狼狈不堪的模样,他去世的画面,泪水在眼眶中聚集。
已经熬到现在了,不能功亏一篑,不能死在临门一脚!
这样想着,安小芸身体像是忽然得到强大的力量。
她张嘴,吃下两颗鸡蛋,喝了整整一碗红糖水。
等再躺下时,她一只手抓住床单,一只手死死攥住方刚手臂,全身的力量凝聚于腹部,使劲。
稳婆和黄郎中一喜。
“快,深呼吸,我数一二三,再用力。”
“一……二……三!用力……”
“一……”
……
门口。
方家人全回来了。
满院子都是人。
急得来回不停踱步的陈翠花。
张大芳夫妻,黄萍夫妻,以及他们两家共计五个孩子,还有方大炮四兄弟。
屋里安静得越久,陈翠花和方大炮四兄弟就越慌。
蛋蛋左右看看,白着脸,‘哇’一声又想哭。
张大芳的大儿子方虎今年十岁了,是方家孙子辈最大的,平日里很有大哥的气派。
此时他烦得很,立马斥责。
“方蛋蛋!不许哭!闭嘴!”
方大炮、方学、方农立刻扭头看他,方大炮虎着脸。
“你管个屁,我弟弟想哭就哭!”
妈提前生妹妹都是因为二婶和三婶吵架,他们三记得可清楚。
从今天起,他们誓死不和二房三房的小孩一起混!
方虎觉得自己当大哥的权威被挑衅了,他睁大眼,“方大炮,你是不是想打架?”
“打就打!”方农凶他,“我妈要是有事,我们哥四个揍死你!”
张大芳不满了,“干啥啊干啥啊,咋跟大哥说话。”
“你给我闭嘴!”陈翠花扭头,沉着脸骂她。
“张大芳,管好你自己!小芸出事我也饶不了你!”
张大芳:“……”
她气得不轻,又不敢顶嘴,旁边黄萍一家五口更是犹如缩头乌龟。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传来细细密密又虚弱的小孩哭声。
“呜……”
众人一愣。
方农原地蹦高高,大喜,“妈生了!妈生了!奶!”
陈翠花回神,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喜意,她急急忙忙的。
“别急别急,你们不许进去,我看看……”
她冲进屋,四个男孩听话,站在门口探头探脑。
弟弟或妹妹出生的喜悦也掩不住他们对妈妈的担忧。
“妈呢,妈咋样了!”
“妈。”
没一会,陈翠花怀里圈着个小人儿,就站在屋内,一张脸喜滋滋的报消息。
“没事没事,你们妈好着呢,她睡着了,她给你们生了个妹妹,可乖了。”
四个男孩松口气,堵着门不停咕哝。
“我当哥哥啦!”
“奶,我看一眼,就看一眼。”
……
院外。
安小芸顺利生完,方老二和方老三两小叔子没有再留下的理由,踱步出去。
他们一走,张大芳瞅着屋门口其乐融融的一幕,双手抱胸,翻个白眼,小声嘀咕。
“丫头片子还这么高兴,有病啊,三房那么多丫头片子,也不见稀奇到哪去。”
旁边站着的黄萍浑身一震。
她嫁进方家十年,接连生三个女儿:大花二花三花。
之后任凭她怎么吃土方子都怀不上。
这是她最没底气的一点。
有儿子的张大芳就指着这点说她。
黄萍垂眸,“我去做晚饭。”
她一走,三个女儿亦步亦趋的跟着。
张大芳轻嗤一声,“怂包!”
“妈,我出去玩了。”方虎拽她一把,跑得飞快。
张大芳冲他背影骂骂咧咧,“混小子!玩玩玩就知道玩!”
她扭头看见眼巴巴望着外面的女儿方凤,开口也是骂。
“瞅什么瞅,去洗衣服!丫头片子不干活就想玩,想得美!”
———
安小芸再有意识时,听见儿子们压低的议论声。
方大炮点评,“咱妹长得真好看,白白的,嫩嫩的,比豆腐强。”
方学颔首,“不错。”
方农拍掉弟弟蠢蠢欲动的小手。
“她好小啊,蛋蛋,别碰她,你手脏,戳坏了咋整?”
“我洗手了!”方蛋蛋噘嘴,“可以给妹妹取名叫小鸡吗?”
三兄弟同时望过来,面露恼怒。
这时,他们身后传来熟悉的女声,“什么小鸡?”
四男孩回头,惊喜,“妈醒了!”
“妈!”
“我去叫爸和奶!”
方大炮冲出去,剩下的三男孩围到床前。
方农担忧,“妈,你好了吗?你没事吧?”
安小芸笑着点头,“没事。”
她成功生下女儿,活下来,改变炮灰命运,安小芸的心安稳了大半。
她珍惜的看着三个儿子,再看远处摇篮里睡得香喷喷的小女儿,很满足。
“小鸡是怎么回事?”
方学方农对视一眼,感觉说出来妈一定会生气。
偏偏方蛋蛋愣是意识不到,他大大咧咧的展示。
“妈,妹妹跟我取名字好不好?有蛋就可以孵鸡,叫小鸡啊。”
安小芸:“……”
不等她说什么,方大炮去叫的陈翠花和方刚进屋了。
一听这话,陈翠花就骂。
“啥脑子给妹妹取名叫小鸡,你咋不叫蠢蛋,笨蛋,臭蛋!?”
方蛋蛋鼓着腮帮子,“都可以叫啊,这蛋,那蛋,反正都是蛋!”
屋内人:“……”
陈翠花一巴掌摁住方蛋蛋头,吩咐。
“行了,都回去睡觉,明天再看妈妈和妹妹。”
已经深夜十一点多了。
四男孩守着就是等妈妈醒。
这会妈醒了,他们也就听奶的话,告别后,不舍的离开。
陈翠花和安小芸说几句,也要走。
“有事就叫我,别怕我烦,厨房还有鸡汤,刚子让小芸喝一碗再睡。”
安小芸一脸感激,“谢谢妈。”
“行了,好好休息。”
陈翠花摆手离开,带上门。
屋内剩下夫妻俩,还有一个睡得很香的小宝宝。
“小芸。”方刚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他声音沙哑,眼神珍视。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安小芸摇头,望着方刚的眼神痴痴的,她喃喃道。
“能再见到你和孩子们,比什么都好。”
简单的一句话,让方刚一个大男人眼眶湿润。
他埋头平静情绪。
再抬头时,方刚伸手给安小芸整理额头碎发。
寂静中,他突然道。
“小芸,你给我们女儿取个名字好不好?她是你用命生下来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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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妹妹叫小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