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头,荣老正和自己的儿子盯着钟表发呆,再过两个小时,许凡的飞机就会降落。
随着许凡的回归,叶如龙应该也可以重见天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爸,你说如果叶如龙被放出来了的话,他会不会去找牛耕报复呢?”
“其实这么多年,牛耕一直不肯松口,放过叶如龙,可能也是在担心这个吧?”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叶如龙的身手不仅没有丝毫退步,反而似乎更加可怕了。”
荣上此时的心中既有期待,也有感慨,许凡的回归不仅是一件事情的尘埃落定,同时也是另一场腥风血雨的开端。
看着忧心忡忡的儿子,荣老微笑着摇了摇头。
“荣上,终终始始,是谓君子,叶如龙就是真正的君子,哪怕经历再多的苦难,他的心性也不会改变,我相信,他是不会去找牛耕寻仇的。”
“真的吗?”
“你我尽管拭目以待。”
在荣家父子为叶如龙被释放的事情而忧心不已的同时,位于京堡的高层们也没有闲着。
尽管这一次许凡解救俘虏的事情是先斩后奏,但不管怎么说,经过这一回新罗王朝的出访洗礼,现在的许凡已经和以前大相径庭了。
曾经的许凡是个在京城背负骂名的孽种,是个大逆不道的不肖子孙。
而今天的许凡,却是连新罗王朝的觉罗大王都要敬佩三分的堂堂公爵。
不仅身份地位大有不同,他为華夏边境平乱所作出
的贡献,更是令边疆所有的战兵心服口服。
再加上荣老有意无意的各种宣传,现在所有的華夏民众也都对许凡的回归翘首以盼。
在这样的舆论压力之下,京堡的高层们就算再不满意,也必须得压下心中的火气,恭恭敬敬的接待许凡。
荣老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对荣上说道:“走吧,今天他们要在京殿接见许凡,我也该出发去看看了。”
荣上虽然并没有资格去那个代表着最高权力的地方,但他还是需要亲自把父亲送过去。
当荣老出现在京殿门口的时候,他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就如当年挂帅领兵时那般。
平日里浑浊的双眸此时炯炯有神,另沿路的护卫个个神经紧绷。
他们之中不少的年轻人,已经认不出这位曾经为華夏立下汗马功劳的老者了。
荣老到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京殿之中,那些高层此时心绪复杂,他们知道今天接见许凡之后,大概率是要释放叶如龙的。
可是牛耕那边肯定不会答应,牛耕一家,世代忠良,都为華夏立下过汗马功劳。
他的侄子更是才刚刚被新罗王朝释放回来,在这样的情况下,高层们认为自己对牛耕是有亏欠的,所以如果牛耕开口反对,他们一定会左右为难。
就在高层们商量对策的时候,荣老到了。
“唉,又来了个逼宫的。”
“那能怎么办?许凡今日就回来了,我们必须得有个决断才行啊!”
“算
了,先别聊这些了,赶紧把他给请进来吧,外面那么热,他要是中暑了可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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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层们拿荣老全然没有一点办法,只能派人出来请他。
但荣老有没有答应进去,他对来请自己的护卫长说道:“你跟里边的那些物交代一下,不用管我,该进去的时候我自然就进去了。”
“许久没来过这里,我今天就倚老卖老一回,当是参观了。”
护卫长没想到荣老竟然会这么说,一时之间有些无奈,也只能转身汇报去了。
荣老就这样迈着闲庭信步,在自己曾经上班的地方迎着艳阳,回忆着过往。
其实这一次对于营救叶如龙的事情,荣老之所以这么拼,一方面是因为感念与许凡的救命之恩。
另一方面,他也是在为自己曾经的懦弱买单。
其实当年的事情,任谁都能看出扣在叶如龙头上的是个莫须有的罪名。
那时边关的战士们得知此事之后,群情激愤,纷纷上书要求他这样的领将进京为叶如龙求情。
荣老当时想都不想就答应了,然而当他到达京城的时候,却发现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当时的叶如龙如日中天,完全是一家独大,功高震主的气势。
再加上他当时很年轻,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所以如果真的放了他,甚至让当时的高层向他低头的话,那这精神的天,只怕就要变了。
在这样的
情况下,荣老经过父亲的劝说,最终将战兵们的希望抛在了脑后,轻轻松松的就被所谓的调查报告糊弄了过去,哪怕知道那是假的,他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的荣老背负着家族的荣耀,的确是身不由己,他也想要出头,也希望能够少一个像叶如龙这样的拦路虎。
但错了就是错了,他的自私虽然无可厚非,却为叶如龙的悲剧推波助澜,成为了一个隐形的杀手。
牛耕这些年确实做得非常过分,但他过分又何止是一天两天?
同为戍边大将,他这些年却对叶如龙的遭遇视而不见,心中难免也是有愧疚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荣老才痛下决心,哪怕得罪其它人,他也要在自己风烛残年之际了却心愿,将当年的遗憾改正过来。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也是时候该认了。”
大家最终下定了决心,亲自出门和荣老碰面。
荣老听到脚步声,默默擦掉额头上的汗,看着像自己走来的这些人。
他知道,释放叶如龙的事,已经没有任何坎坷了!
“荣老,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里面有个叫文耀的人,和荣老是好朋友,比他年轻个二十来岁,身材瘦削,眼神锐利,精气神十足。
“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不过在这溜达溜达,影响你们上班了?”
“不影响!你快跟我进来吧,万一在外头晒坏了,那我可担当不起。”
文耀低叹一声,
无疑是在向荣老服软。
荣老笑了笑,跟着他走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