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金有钱被吓坏了,立刻大喊着跑到了金母的身边。
可是任凭他如何吼叫摇晃,金母都闭着眼睛,没有一点醒过来的迹象,脸色还越来越黑,嘴唇发青,好像中毒了一样。
亲眼看到母亲这样的变化,这让金有钱和金平安都感到无比的惶恐。
两个人跟被吓疯了一样,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尤大鱼,歇斯底里的质问道:“尤神医,我母亲怎么了?我母亲这是怎么了!”
尤大鱼也从来没有见过病人能如此急转直下的情况,他咳嗽了一声,手握成拳,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慌乱,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说道:“你们先别吼,把病人放平让我检查一下再说。”
尤大鱼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之中已经带着明显的颤抖了,实在是让人觉得很不可信。
可是眼下两兄弟身为外行人,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听话地把母亲放平,让尤大鱼检查。
尤大鱼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紧接着把手按在了金母的脉搏上。
冰凉的手指一搭上去,尤大鱼的瞳孔就猛然一缩,身体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紧接着他又大着胆子把手放在了金母脖子的动脉上,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律动。
完了......
尤大鱼脑袋嗡的一下,整个人如遭雷劈,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死了呢?
尤大鱼眼神闪烁,额头上冷汗直流,面对着一直在询问母亲如何的金家兄弟二人,他一直没有吭声,飞速地在脑子里面想着借口,想要吧金母死亡的锅甩给别人。
但是现在许凡已经被赶走了,他实在是无人能赖,只好暂时稳住兄弟二人说道:“你们别担心,这只是肾火上涌的缘故,属于排肾毒时的正常现象,毒气上升就会这样。”
“我再给金母扎一针,把肾毒排出来自然就好了。”
尤大鱼喉咙发紧,哆哆嗦嗦的又把银针拿了起来。
金平安和金有钱此时已经有所怀疑了,可他们又不敢质疑什么,担心把尤大鱼惹恼气走了,事情更加难办。
尤大鱼又把银针刺入了金母的几处命脉大穴,一番忙活之后,金母脸上的黑色确实退了不少,可是却仍没有醒过来,浑身惨白,指尖发凉。
这下任谁都能看出来,金母这是不好了。
尤大鱼看演不过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说道:“抱歉了,两位金公子,这......老朽已经尽力了......金母的肾疾积重难返,伤及五脏,已经救不回来了,抱歉......”
尤大鱼这一句话,就好像两盆冰水泼在了兄弟两人的头上,把两人全都给弄懵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不......不对啊尤神医,我母亲每两个月就会做一次定期检查,检查报告从来没说过肾脏有问题,怎么会积重难返呢?”
“尤神医,你再想想办法吧,我母亲绝对不会就这样驾鹤西归的,对不对?”
“尤神医,请你再努力一下吧!”
..................
面对兄弟二人的纠缠和苦苦哀求,尤大鱼一个头两个大。
他这会儿已经相信许凡刚才说的是对的了,可是因为气走了许凡,没办法让许凡帮忙,所以此时后悔却也为时晚矣。
人都死了,还管是什么病干嘛?
说再多,能让人活过来?
显然不可能!
现在对于尤大鱼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想办法溜之大吉,以免金家的人回过神来,这事就不好善了了。
毕竟,上回还有许凡擦屁股!
但这回,鬼帮他擦?
尤大鱼保持缄默,手脚麻利地把所有的银针都收了起来,然后脚下生风便要往外走。
他刚走到门口,却被一个人挡在了面前。
“滚开!”
气急败坏的尤大鱼伸手就要把对方推开,结果一掌下去,对方居然纹丝不动。
他奇怪地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许凡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怎么?尤神医这是大功告成了?这金家人未免也太不知感恩了,尤神医把你们家老夫人的病给治好了,你们怎么也不送送他?”
“你给我闭嘴!”尤大鱼听着许凡戏谑的语气,脸色涨得通红。
人都已经死了,他这会儿就算再愧疚也没有用。
乖乖认输,也会被看了笑话。
所以,尤大鱼干脆嘴硬道:“这里轮不到你这个黄头小儿看我的笑话,你不是已经走了吗,回来干什么?”
许凡怎么都没想到,人都已经被折腾死了,尤大鱼还能这样振振有词,死不认错。
他干脆揭穿道:“我回来干什么?当然是来帮你擦屁股的,你虽然不值得可怜,但是金母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前辈,不能被你这样的庸医白白害死!”
此时满脸是泪的卫诗,低着头掩面痛哭。
她刚才跪着跟了许凡一路,膝盖都被磨破了,才终于换得许凡回心转意。
许凡一方面是被卫诗的诚意打动,另一方面也是实在不忍心看着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被尤大鱼白白害死,所以才会去而复返。
卫诗哭倒不是因为跪行一路有多么的屈辱,而是觉得许凡竟然愿意答应帮忙,这等医德实在是太令人佩服了。
其实如果换位思考的话,假如刚才被这些人破口大骂,百般嘲讽的是自己,别说对方跪一路,就算一步一叩首,她也绝不会回来!
还好老天爷保佑,许凡是真正的仁心医者,这才让外婆有了一线生机。
在众人目睹下,许凡走到床边,将鬼谷银针拿了出来。
尤大鱼现在可一点都不希望许凡能帮自己收拾烂摊子,万一许凡真的把人给救活了,那他先前所说的一切都会被众人所信服,自己的一世英名就彻底毁了!
他宁可让金母就这么白白死掉,也不愿意承受被众人唾弃的后果。
“你快住手,金母已经驾鹤西归,你休要扰她清静,两位,你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对金母的尸体不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