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指尖滚烫的疼痛感传来,顾铭笙才收回思绪,掐灭手中的烟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躺在通讯录里很多年的号码:陆辰!也不知道现在陆辰有没有换号码,如果不是为了顾小溪,顾铭笙真的希望永远不要在跟这个人有任何交集甚至联系。
“喂,你好!”电话那头传来陆辰商业化的声音。顾铭笙微微愣了一下,陆辰他……这么多年……没有换号码。
“是我!”顾铭笙几秒后回过神来后说,简短的两个字却已经足够表明身份。
“顾铭笙?找我什么事?”陆辰疑惑的开口,他虽然不知道顾铭笙给他打电话的具体原因,但是一定跟顾小溪有关!
“我们见一面吧!菁菁咖啡厅。”顾铭笙不等陆辰说话就挂了电话,不管是为了顾小溪还是他自己都必须去见一次陆辰,有些话始终要问清楚!
顾铭笙挂断电话不过多耽搁,驾车朝目的地出发。而陆辰在被顾铭笙挂断电话后皱起了眉头,顾铭笙这么急着见自己是出了什么事?还是说顾小溪出了什么事?思及此,陆辰顾不得手上的工作,交代了秘书几句就匆匆离开了公司。
咖啡厅里:
顾铭笙早已坐在窗边等着陆辰,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却不见顾铭笙喝一口,陆辰在顾铭笙对面刚坐下就走过来一个服务生,递给陆辰一本菜单,陆辰摆摆手:“给我一杯卡布奇诺就好!”
“好的先生,请稍等!”服务生挂着标准的微笑走开了。
顾铭笙微微皱眉,卡布奇诺?顾小溪喜欢喝的咖啡……也是卡布奇诺!
“这么急找我什么事?”陆辰开门见山,他并不觉得顾铭笙找自己会有除顾小溪以外的事,可他不想先提。
“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顾铭笙没有陆辰想象中的质问或者问跟顾小溪相关的话题,反而像是许久不见的朋友在关心陆辰一样。
“不走了!”陆辰回答完正好服务生端着咖啡过来:“先生,打扰一下,您的咖啡!”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咖啡放在陆辰面前,陆辰抬起头礼貌的朝服务生点了下头表示感谢。
待服务生走后顾铭笙再次开口:“为什么要回来?”
“呵!顾铭笙,我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回来是我的自由,什么时候需要跟你报备了?再说我回来跟你有什么关系。”陆辰轻笑,似乎听到了不可以思议的话。顾铭笙,你为了顾小溪竟然主动找我?
“你回来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你不是为了顾小溪,我并不在意你为什么会回来,我只想提醒你,顾小溪折磨了自己那么长的时间好不容易才可以慢慢放下,我不希望你再伤害她!”顾铭笙直奔主题,他并不想跟陆辰有太多交流。
“我为了谁也是我自己的事,至于顾小溪……”陆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她放下?你以为那件事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没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懂,不是说看不见就不会想起,那是种阴影,阴影你懂吗?”陆辰情绪有些激动,似乎也在说着自己。
顾铭笙沉默了,是啊!陆辰说的对,没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懂。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件事对于顾小溪来说就是阴影,挥之不去的阴影。
半晌,顾铭笙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要是为了她好就不要再见她!”说完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大步流星的走出咖啡厅,似乎多一秒都不想呆,他不想承认是因为陆辰的几句话让他有了危机感。
顾铭笙走后陆辰并没有急着离开,他看着顾铭笙远去的背影,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视线转向窗外,深邃的眸子慢慢放空,似乎里面装了很多很多……顾小溪,这些年你跟我一样都在饱受折磨吗?我以为有顾铭笙在你身边,这一切都会变好,至少你不会再难受不会再受伤害,原来,并没有!可是我似乎再也没有资格去关心你爱你了!哪怕说无数句对不起也无法填补你内心的伤害,哪怕我做再多也无法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也许,顾铭笙才是真正适合你的人!
坐了不知多久,直到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想起才拉回陆辰的思绪,陆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夏芸!陆辰下意识皱了皱眉,犹豫片刻还是接起了电话:“夏芸,有事?”
电话那头的女人似乎心情不太好,语气也有些焦躁:“dawn……陆辰!你去哪了?我来办公室找你你不在!连你的秘书都不知道你行踪!”
“夏芸!我想你弄错了,我的行踪不需要跟我秘书报备,更不需要跟你报备,我去哪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懂?”陆辰本来想到从前的事就不太开心,现在还被夏芸这么质问,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无名火。
“我……对不起嘛!我也是担心你,一时找不到你着急才这样的,是我说话急了点。”夏芸知道陆辰生气了,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以后少来公司找我!”陆辰低吼一声果断挂断电话,他现在很烦,只想一个人静静。
整理好思绪,陆辰快速走出咖啡厅,驾车回了家,顺便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家里那些红酒他已经不想喝了,他还是喜欢喝啤酒,从大学开始就改不了,那时和顾小溪一起,多开心……
这么想着已经到了家门口,陆辰开了门,随意换上家居拖鞋,将酒放在茶几上,脱下西装外套往沙发上一扔,粗鲁的扯了扯领带盘腿坐在地上,打开一罐啤酒咕噜咕噜灌了几大口,竟是已经见底。
陆辰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失态过了,原以为已经做好思想准备,没成想再次想起这些事,竟然还是会乱了方寸,顾小溪啊,我还是低估了你在我心里的分量!
陆辰突然想起初识顾小溪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刚上初一,品学兼优的陆辰自然而然当选班长,那个时候的顾小溪矮矮小小的,肌肤也黑黑的,在班上并不显眼,成绩也垫底,虽说性格活泼贪玩了点,但好歹还算听老师的话。虽然顾小溪和陆辰是一个村子的,但那时的陆辰根本没想过会跟顾小溪成为好朋友,更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喜欢上顾小溪,甚至会和顾小溪有那么多的纠缠。
初一下学期分班的时候,老师为了平衡成绩,让成绩差的跟成绩好的做同桌,也能顺便帮成绩差的同学补习下功课。而成绩垫底的顾小溪自然就成了优等生陆辰的同桌,刚开始陆辰和顾小溪互相看不顺眼对方,顾小溪觉得陆辰太无趣,整天只知道做题学习,陆辰觉得顾小溪不上进只知道玩,严重影响自己学习,就连桌子上都被顾小溪画上一条三八线,谁也不许越过这条线。顾小溪性子直,喜欢与不喜欢都表现在脸上,对陆辰自然是没有好脸色。要说陆辰对顾小溪改观是一次意外,至少顾小溪觉得是意外。
那天很闷,乌云密布,大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放学后陆辰如往常般走回家,刚到巷子口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哭声,陆辰拨开人群往自己家走过去,看到自己爸爸面色焦急的在屋门口走来走去,妈妈坐在旁边哭的梨花带雨,他似乎还能听到街坊们的谈论:“陆厉也太没有良心了吧!小燕嫁给他这么多年任劳任怨操持家务,还为他生了个那么优秀的儿子,他倒好,说走就走!”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去上海的时候勾搭上别的女人了……”
“你这么说也不是不可能,他陆厉去上海一走就是半个多月,回来就这样,说没发生什么谁信啊?”
“是啊!就是苦了小辰这孩子……还不知道小燕要怎么办?万一真离婚了……小辰小小年纪的怎么接受得了?”
陆辰站在人群中间一动不动,刚刚街坊们说的话他一字不漏都听进去了,他不相信自己崇拜了这么多年的爸爸居然会不要他跟妈妈,更不相信这么和睦温馨的一个家就这么要散了。街坊们终于注意到陆辰:“小辰?你回来了?”
这时有个街坊阿姨朝陆厉喊了一声:“陆厉,小辰回来了!”
陆厉看向人群中的陆辰,满眼愧疚,犹豫了几秒钟还是走向陆辰,拉起陆辰的手往屋里走,还转头对围观的街坊们摆摆手:“都散了吧!”然后回到家把门关起来,街坊们见禁闭的大门也都纷纷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