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歌嘴角微勾,仰着一张白软软的小脸,笑眯眯的看向他。
一时,场面似乎在莫名之间便陷入了僵局,跟随着宋元而来的那些官兵却也有些不上不下。
他们是见礼呢?还是见礼呢?
哎呀不管了,反正即便是来找麻烦,对方也是郡主,见个礼日后还能有好退路。
于是乎,所来的人除了宋元外悉数齐刷刷下跪,“卑职等见过锦鲤郡主!”
宋元:??
他脸色漆黑如墨,将眸光落到了其中两名官员身上,那些负责抓人的小官差行礼便也罢了,这俩户部的主事也跟着下跪算什么事儿?
这要让他把老脸往哪儿搁啊?
但一想起自己是为了执行世子骅的命令而来,若是真闹出了什么,世子骅应当是会保他的!
而且世子骅现在就在这,对!只要他今日把这戴罪立功的任务完成了,那世子骅也绝对是会保住他的!
他又忍不住,默默的在心里肯定了一遍。
更何况,自己手中如今还真有制裁这所谓的锦鲤郡主的“证据”呢!待会不叫她被吓得涕泪交加,回家要奶喝,他就不姓宋!
想到这里,宋元却是一整个膨胀了起来。
项天歌余光扫了眼仍旧站在原地黑着脸的宋元,倒是不与他过多计较,只面向那些颇有眼力见行礼的人。
学着傅茵学着沈皇后的模样,小小的端着一副架子,道:“免礼。”
她这副样子,亦看得项怜儿和甄甜牙痒痒得厉害,却又无可奈何。
宋元眼底闪过一分黯芒,径直将今日所来的原因道出,顺势为自己搭建了个台阶下。
“哼,锦鲤郡主莫要分不清主次,今儿个本官前来,为的是海底捞公然做假账的
。事!”
众哗然!
假账欸!做假账欸!这事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那是小孩子胡闹不懂,可若是往大了说,那便是镇国将军府搜刮民膏民脂!
当今圣上可是位明君,最是看不得这事了,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干这档子事儿,你觉得这人还能活麽?
更何况安永帝对镇国将军的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现如今要是镇国将军府整出这么一件事来,那分明就是在挑衅当今圣上的权威啊!
众人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落到店内那位,身着一袭精致石榴裙,生得又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只见她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嗯,不亏是将军府出来的人,正所谓将门无犬女啊!
这会要是别的小娃娃站这儿,估摸着早便被吓得哭鼻子了。
但此刻还没有哭鼻子的项天歌一脸淡漠的看向宋元,稚嫩的脸庞上写着一缕天真,嗓音娇软,让人没来由的放下心里的提防。
“宋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宋元鄙夷的睨着她,“这话都听不懂,你就敢出来开店?怕不是名下的店铺都涉嫌做假账!”
“宋大人说话之前可要好好的想一想,这若是没有证据,我可就回家告诉我家爹爹了哟~”
这辈子有个牛逼哄哄的爹,不拼一下可就浪费了。
宋大人:“……”
她不应该是被他吓得脸白手抖才对麽?
但宋元好歹也为官十几载了,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他斜眼示意跟来的那俩户部主事,让他们将证据呈上来。
“这便是海底捞做假账的证据,锦鲤郡主若是不信,那便翻开看看吧!”
“没什么好翻的,反正我又不懂。”项天歌耸耸肩。
宋大人:?
。?
不是,这锦鲤郡主怎么又不按套路行事啊?怎么还摆烂了起来?这整得他有些不会了啊!
宋元赶紧不动声色的递了个眼神向司骅求救。
彼时,司骅眸色深沉,亦是看不懂这小丫头到底在耍什么花招,是真的不懂,还是在酝酿些什么。
他极快的敛去了眼底所思,缓缓站起身来,端着一副温润从容的姿态向他们走去。
“宋大人这是?”
话音一落,宋元像是方才发现司骅的存在般,连忙拱手行礼,客气道:“世子骅也在此?”
“嗯。”
司骅轻应了声,语调尽显温柔,活脱脱就是一中央空…不是,暖男的样子。
“宋大人不妨将事情的首尾告知于我,以我看来,婉婉是绝不会做那等事的。我也并非是说户部出错了,许是遭人陷害等缘故呢?”
他温润如玉的俊脸上写着正色,将话说得甚为漂亮,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是是是,世子骅所言极为有理。”宋元倾佩道。
项天歌撇撇嘴,暗暗骂了几声,也不想听他们客气来客气去的浪费时间,凌厉的目光对上了宋元的眼睛,小脸上满带肃色,仿佛换了个人般。
“宋大人,若是我能够证明海底捞没做假账,你可否给我个说法?”
“这个…”
宋元有些犹豫,厚重的眼皮微垂,眼珠子骨碌碌的左右滚动着。
毕竟若是按事先的计划,接下来可就是世子骅帮这小丫头出面,并查出是其中一名主事受贿的缘故。
项天歌幽幽的盯着他看,蓦然发现他试图询问司骅的意见,赶在这之前,她便递了个眼神给一旁的守疆,示意他将莫琪换出来。
同时出声,打断了宋元,“宋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