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朝,关山县。
来到这里已经几日的项裴,从未松懈过自己,跟县令张长坤道明,皇上不过是将他暂且调来代理县丞一职后,便真的沉浸在书房里整理资料。
安永帝虽只对外宣称是让他来历练,可谁不知真实目的是为了剿匪而来。
就连那县令张长坤也心知肚明,却也只能装傻,暗地里又急得连夜给身在京城的明启侯递了信罢了。
夜里,项裴书房里只点了盏油灯,便又埋首于书案前细致的翻看着一些资料宗卷等。
昏黄的灯火照映到少年恬静的脸庞,为他清冷的眉宇间平添了三分温和。
项裴如今已十八,早便从原先那个有些腼腆的小少年,长成了名气质清贵不凡的公子。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名生得秀气,约莫十五六的小少年走了进来。
他端了一盏清茶,轻手轻脚的关上了房门,生怕惊扰到书房里那位认真工作的公子。
“大公子,要不还是早些去歇息了吧?”他有些苦恼,“若是你病了,回去不仅夫人要念叨我,就连婉小姐也会念叨我,甚至我阿娘也会念叨我的…”
林顺,镇国将军府厨房大院掌权人林嬷嬷的养子,也是项裴的贴身侍从兼书童兼小厮,兼此次的唯一随行。
他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案上,掰着手指头算着。
越算,他越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倒霉孩子,这一天两天的,被叨叨得脑瓜子嗡嗡的。
项裴闻言,到底是放下了手中的竹简,抬眼看向跟前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阿顺,你现在就如她们一般。”
林顺眨
。眨眼,轻咳了几声掩饰尴尬之意,将茶盏端到项裴跟前。cascoo21格格党
“您当我刚才没说后头的话,但大公子还是早些休息为妙,可不要累垮了自己。”
项裴浅应了声,“我自有分寸,你先下去歇息吧。”
他垂下眼帘,盯着铺在案上的竹简稍稍失神,就眼下的情况看,怕是这位关山县县令张长坤在隐瞒些什么。
林顺自知拗不过自家主子,但还是忍不住再念叨了几声,方才退出书房。
见他如此,项裴无声笑着摇了摇头,他都快怀疑林顺是被她们特意安插在他身边的了。
在府里,尚且有她们念叨着他,而今在外,林顺在她们的同化下,却也越发的像个老妈子了。
项裴收敛了心思,转而继续投入到工作。
彼时堆放在他案上的东西,不外是关山县的一些县史,以及山匪来源等资料。
案角的烛火摇曳,映射到他的眼瞳里,将他整个人衬得有些深沉。
下一瞬,他将眸光落到了一桩,几乎被草草了结的案件上。
“许落渔。”他呢喃出声。
……
京城,东阳街。
项天歌今日特意抽空,跑到了刚买下不久的那处店面,但她不仅带着清水,倒还额外带多了四个侍卫。
另外又在前一天,让将军府的人去通知了那十个待选员工,在今天过来一趟进行最后的筛选,而后即可成为海底捞的正式员工了。
项天歌依旧在店里摆了十张太师椅让他们暂且坐下,比之上一次,此番他们倒是少了些局促。
一名约莫二十出头,显得豁达开朗的小伙挠了挠头,朝眼前身着
。一袭小石榴裙的小女孩朗朗一笑,似乎有些意外,“郡主还真的打算聘用我啊?”
项天歌黛眉一挑,对于这人她还是有些许印象的,便是在她准备应聘员工那日,说没人敢招聘他的那青年。
这人给她的眼缘还算不错,她眼底掠过一抹精光,粉唇翕动,“这还不一定呢,得看今日,你叫什么?”
“我叫守疆。”
项天歌眨眨眼,一时有些没回过神来,守疆?她没听错?
许是发现她的疑惑,守疆略显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郡主没听错,就是守疆,姓守名疆。”
“噗。”
蓦然有人笑出声来,项天歌眸光幽幽的扫了过去,只见是那个被她怀疑与钱双双有关的青年。
她淡漠出声,不似方才那般亲和,“上次跟你们所说的事都忘了?若是连一起共事的人都不尊重,何谈去尊重食客,又怎么指望我去尊重你们?”
言罢,便见那人噤了声,低垂着眼睛,仿佛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般。
项天歌将视线在他身上稍稍停留了下,并未多言,反正她待会必定会寻个机会将他给揪出来,顺带还可以趁机点一下其他人,她这里绝不收有异心之人。
对于被打断以及嘲笑一事,守疆倒也无谓,耸了耸肩继续说道:“爹娘对我期望有点高,希望我长大了能保家卫国,可我是个爱闯祸的,就不去给国家添麻烦了。”
“只是这名儿也忒难写了些,给我闹了不少笑话。”他努了下嘴,显得无奈。
项天歌莫名有点感同身受,她这名儿,在前世确实也闹过不少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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