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止骨相好看,皮囊亦美得动人心魄,令人只一眼,便觉得惊艳难闻。
骤然,屋内一抹黑影乍现,稍显担忧道:“主子可是着凉了?”
司祈年抬眸睨了他一眼,神色冷淡,有些不耐烦的吐出五个字来:“都处理好了?”
知道自家小主子心情略显不耐,从川扬了下眉,倒也没再继续问,但想起自己将要汇报的事情,却又抿了抿唇。
见他半响都没再出声,司祈年抬手在案上轻叩着,绯薄的唇掀启。
“回来待久了,变得磨磨蹭蹭了?要不你便回去吧。”
他的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
从川心下一惊,知道自己考虑了太多不该自己考虑的事,转而只一脸正色,将头颅再次压低几分。
“据边关的眼线传来消息,国师宗辛已安排人潜进死谷里,将项霖击杀,现已派兵守在死谷外等待被困宁朝士兵群龙无首投降。”
司祈年手指微顿,垂着眸子似思忖了下,“消息确凿?”
“不,这只是宗辛那边传出来的消息,死谷里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我们的人尚未得知。”
“派几个身手好的影卫潜进去。”
“是。”从川郑重其事的抱拳颔首,紧而神色微深,“主子,明启侯的事已有些眉目。”
司祈年垂着的鸦羽轻颤,那双墨色的眼瞳里一片晦暗不明,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案上的信封,“说。”
“14年前,明启侯曾在天顺这边待了大半年之久,对外说是游历天下,实际上则是住在了二皇子府里。并且巧合的一点是,在娘娘逝去的当天,明启侯便连夜离开了天顺。结合我们手上掌握的那些消息,皇后娘娘的死确实与明启侯有着莫大的关联。”
司祈年骤然将捻到手中的信封攥紧,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微敛精光。
这般说来,在他被调包替换到明启侯府时,明启侯之所以未曾发觉,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他不在府内而在天顺这边。
细想之下,他倒也算是知道了自家母后的良苦用心了,唯有让他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长大,于他而言才是最安全的。如今那事处处指向赫连宇良和明启侯,便只差确凿的证据了。
他缓缓松开手中被攥得皱巴巴的信封,既然13年都熬过去了,他也不怕再等些时日。
现今他兄长的毒在晏乐山的帮助下也解了些许,只要待他大好,天顺的局势稳定些,他便能回去了。
他转眸看向窗外飘着的零星雪花,眼睛里不见丝毫波澜,深沉得如同不见星月的黑夜,不带半点温度。
同为申时的天,宁朝却大不相同,湛蓝中携着几朵浅薄的云层漫向无际远方,微风轻吹,拂得枝叶簌簌作响。
牡丹庄园内,在专人的指引下,参宴的众人随之步入了最大的院落里。
项天歌乖巧的被她家三哥拉着走,绑在小发髻上的红绸带随着微风飘扬,衬得她极为俏皮活泼。
她转动着黑黝黝的大眼珠子,前世杀手的本能促使她悄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暗自在心中确定完各个出口以及哪里守着人之后,方才安心的将视线落到周围同行的那些人身上。
此番来的人绝大部分都是京里的权贵,余下那一小部分,便是前三甲中的一些考生,这个宴会,也是改变他们一生的关键。
忽而,耳边传来她家三哥的低声询问,“婉婉,待会入座你是要待在我身边,还是跟着娘亲一同去女席那边?”
闻言,项天歌轻眨眼帘,嘻嘻笑道:“婉婉可以不去女席那边吗?”
这会当然是跟着她家三哥坐好啊,离她家大哥也近些,而且有她家项大捣蛋在,做点什么小动作更容易些。
“可以啊,你还小,待在三哥身边问题不大,没人敢说你什么的。”项遇一双好看的瑞凤眼闪烁着幽芒,笑眯眯开口,又是那股熟悉的腹黑调料的味道,“但若有人敢说你,三哥便让他说不了话。”
项天歌弯了弯眉眼,倒也没把他这话放到心上,跟着众人入席后,在小孩子心性的驱使下,又开始好奇的转眸打量着四周。
宴会中,上座并未设置主位,只放置了一扇好看恢宏的屏风作为装饰。院落两边左设男席右设女席,上座前方则设九桌为前三甲之席。
身着正装的风丞相端着一副架子,神色严肃的走到了屏风前,清了下嗓子例行说了几句并点明了前三甲为何人后,便直接宣布宴会的开始。
此次宴会,由于边关战事并未大办,但依旧热闹得紧。
牡丹庄园的现任庄主林沛,在风丞相宣布宴会的开始时,便奉上了一场古色古香的牡丹水袖舞作为开场。
站在旁边掌控着局面的他,在一群身着牡丹曳地水袖舞裙的妙龄女子,翩翩来到宴席间的空地时,微不可见的递了一个彼此皆懂的眼神给领舞的少女。
少女回以明了的眼神,林沛掩去了眸底的一丝算计,一边出声介绍着,“这曲水袖舞是庄园独有的特色,此番将作为开场舞,贺祝金榜题名的几位少年郎!”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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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0 章 让他说不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