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那位所谓的父皇真的有用,那他的母后又怎会无辜死去,他的胞兄又怎会被害得病痛缠身。
而他又怎会寄人篱下,借着他人的身份苟且偷生?
赫连淮盯着兜帽下空洞洞的黑,抿了抿唇,“看一眼吧,好歹他也是我们的生父。”
说着,他眸色幽冷,语调渐渐变沉,“看一眼,看看他不信母后,错怪母后,辜负母后,最终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司祈年仍旧沉默无言,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中,闪烁着几许晦暗不明的色彩。
猝然,外头传来了一声太监独有的尖利传报,“二皇子殿下驾到——”
赫连淮带着病态苍白的脸上浮出一缕冷凝,再次抬眸之际,眼前已无那道黑影。
房门“咔哒”一声被自外推开了,穿着一身常服的二皇子赫连宇良,手中拎着几包药材抬步走了进来。
“四皇弟近来可好?皇兄我可是甚为担忧啊!”
“让二皇兄担心了,本殿还死不了。”
闻言,赫连宇良眉头一挑,将手中的药材直接放置到一旁的桌上。
转而又打量着半卧在软榻上的赫连淮,幽幽说道:“那可真得快些好起来才是,否则你这一病倒,前朝那些政务就悉数落到了本殿手头上来,可没累死本殿了,本殿还需要四皇弟你来分忧。”
赫连淮有些疲倦的半垂着眼帘,这会赫连宇良关心的话里,真实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他心里还是知晓的。
不过就是来挑衅他罢了,不痛不痒。
赫连宇良眼角余光瞄了眼病榻上的人,嘴角微不可见的掠起了一抹弯弧。
他便喜欢看赫连淮心中生气,面上却又对他无能为力的模样,简直令人舒爽!
哼,想和他斗?可还嫩着呢!他手里头有着各方贤才能人,而赫连淮不过就是孤军奋战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四皇弟,这些可都是皇兄我费劲千辛万苦才寻到的宝贵药材,你可真得要快快好起来啊!”
他这般样子,不知情的人,倒真以为他们两人是多么的兄弟情深。
赫连宇良将手搭在药材上方,紧而,又一副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模样。
“对了,宁朝那边莫名增兵定然不安好心,本殿与众臣协商后,亦跟着增兵了。”
他轻笑一声,冠冕堂皇的将高帽毫不客气的扣到了宁朝头上,“谁知,他们是真的不安好心,前不久便趁着夜色袭击了我们!”
听着这些,赫连淮半垂着的眼帘遮住了他眸底的幽芒,却是蓦然一笑,“这些事二皇兄处理便好,如今本殿身子不允许,政事上还需得倚靠你才是。”
边关一事他早便知晓了,这赫连宇良却时隔几日才来告诉他,甚至歪曲事实,不外乎只是为了扰乱他的思绪,激怒他罢了。
现如今,只要让赫连宇良摸不透他便可了,其他的一切,尽在帷幄之中。
赫连宇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哼哼了声,“二皇弟便养好自己的身子,本殿还有政事要处理,先行离开了。”
就装吧!待本殿看你被病魔折腾个半生不死时,还能不能爬上那个位!
这天顺,不…这天下,迟早是他赫连宇良的天下!
没有人会比他再合适不过了。
天顺皇宫。
乾安宫内,灯光晦暗不明,龙床之上躺着一抹身影。
那正是天顺的皇帝,可现今瞧着,却瘦得不成人样,两眼两腮凹陷得厉害,几乎是有气出而无气进。
任谁想,都无法想象得到昔日尊贵傲然的皇帝,竟会落得这般田地。
整个宫中,就只有一位小太监候着,他瞧了眼躺在龙床上干瘪的人,极为无礼的翻了个白眼。
下一刻,他拧着眉捂着肚子,脸色微绿。
“啧,皇上您先自个儿好生待着哈,咱家先去出恭。”
说着,他捂着肚子快步走了出去,急得房门还半掩着,没来得及完全关紧。
在小太监离去的那一瞬间,宫内一道黑影忽闪而过,转瞬便见一个黑袍人鬼魅般的出现在龙床跟前。
司祈年被一袭宽大的黑袍笼罩得严严实实,他垂眸看着龙榻上宛如干尸的老男人,眸中无甚波澜,平静得像是一面毫无涟漪的湖泊。
“可悲不?妻离子散,还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一出声,嗓音清冽,语调寡淡,仿佛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
“冤枉了母后,不听母后劝言,被自己的亲儿子设计成这样,后悔吗?”
却也不知是宫里头窗门紧闭的原因,亦或者其他,这会叫他有些难以呼吸,胸口沉闷得要命。
只要他看一眼跟前的人,便会让他忍不住想起那位他未能记住的母亲。
司祈年要紧牙关,继而又松开,只面无表情半歪着脑袋,睨着龙榻上微张着嘴的老男人,冷笑了声,“你可能猜出我是谁?”
良久,龙榻上的人并未能回应他,只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空洞洞的盯着房顶。
司祈年轻嗤了一声,眸中满是嫌恶,“自作孽!”
言罢,瞬间转身离去,根本不想再待在这里。
但在他离去的那一刹,躺在龙榻上始终呆滞着的人,眼角却陡然滑下了一滴泪珠。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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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0 章 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