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川看着跟前那道孤寂的背影,心底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也想要这一切尽快结束,眼前这个少年他本不该承受这些的,他本应生来尊贵,却是生不逢时。
正当他失神的空挡,眼前少年再次出声,“此事按原计划进展便是了,至于他…”
司祈年微顿了下,缩于袖内的指腹微微摩挲着,“你寻个机会将晏乐山设计过去那边即可,母亲生前于他有恩,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是。”从川肃声回道。
“你先去安排吧,暂且不用跟着我,正好我得去一个地方。”
司祈年眸光幽幽的望着远方,“既是他病情加重,那个人势必会有所动作,先前下饵的线也该去看看鱼儿可已上钩了。”
京城郊外某处小山边,坐落着一方小木屋,周岳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液,打量着自己手中一柄造型奇特的弩。
他眼底闪烁着些许满意的光芒,又习惯性的捋了下花白的胡须,转而起身朝屋内走去。
方才跨过门槛走进屋内,抬眼间他却愣在了原地,心中暗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只见屋内木凳子上坐着一名身着玄色锦袍的少年,袍角的滚边绣有精致的金丝花纹,将他整个人衬得极端尊贵。
一张稍显冷白的面庞,让人只看一眼,便觉得惊艳难言。那是一种难得一见的相貌,骨相更是极美。
周岳眸光轻闪,紧了紧手中的弩,面上又扯出一抹亲和的笑容来,“世子祈您怎么突然来了?”
司祈年正坐在一张木凳子上,胳膊肘倚靠着木桌,一手懒懒的撑着太阳穴。
他似乎生就一双微微上挑的含情桃花眼,此刻正意味不明的打量着走进屋里的周岳,紧而又将视线落到周岳手上拿着的东西。
“过去了这么久,也该做出来了。”
他淡淡的开口,声线慵懒,却又莫名令人心生畏惧。
周岳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将手中的弩举到了他跟前,“正巧做好了,世子祈可需过目?”
“嗯。”他声音极轻的应道。
下一瞬,他转眸看着被放置到桌上的弩,形状与其他日常所见过的弩不同。此弩上边平平整整并未有弓,唯留前端一个小孔。
他眉梢轻扬,纤长的睫羽遮住了眼底的黯芒,若是抛开别的不讲,这木匠的手艺实属一等一的。
司祈年伸手拿起桌上的弩,垂着视线幽幽的观摩着,耳边传来周岳的声音。
“世子祈,您觉得小老儿照着图纸所制之物,可否符合您的期想?”
说罢,却见眼前少年正捣鼓着手中的弩,又将其固定到右手前臂上,他试探性开口,“世子祈可真聪明,竟能画出这般厉害的物件来。”
闻言,司祈年唇畔微漾,霎时抬起右手上的弩对准了跟前的白胡子老头,“不,还是您老厉害,至于这东西是不是本世子画的,本世子为何要告诉你?”
他姿态散漫的单手撑着脑袋,可手中的弩却并未移开,仍旧紧紧的对着周岳。
见此,周岳嘴角微僵,讪讪的笑道,“世子莫误会,小老儿我只是…”
只是未等他将话说完,司祈年半眯桃花眼,眸中一缕寒芒乍现,紧而毫不犹豫的启动手中的弩。
“咔哒”一声细微的声响猛然响起,周岳“吓”的一声,脸色登时煞白一片,生理性的往侧边躲避开。
一瞬,场面寂静得有些诡异,可除了差点摔倒在地的周岳以外,似乎并未发生什么。
司祈年将手中的弩拆卸了下来,又搁放到身侧的木桌上,那双墨色的眼瞳深处似乎不带任何温度。
“你这反应,当真无趣。”
他自鼻息中轻嗤一声,语速微缓,“东西做得很好,本世子甚为喜欢,一并将图纸还与本世子吧。”
半响,周岳适才缓过神来,伸手从怀里摸出了一张图纸,强装镇定却又双手微颤的把它放到木桌上,根本不敢靠近司祈年分毫。
他脸上的惊惧,司祈年全然看在眼里,眸底始终波澜不惊。
世人看待他,不都多是这般神色麽?他早便习以为常,相比他人以其他神情看待他,却是更加喜欢这种。
缓了下,他倒是微怔,好似还有许多条漏网之鱼呢。那小团子一家,倒是个别样的存在,可真是有趣。
思及此,他眸底若有似无的浮现出几丝笑痕来。
司祈年抬眸意味不明的瞥了眼跟前,脸色仍旧不甚好看的白须老头,伸手拿过木桌上的弩以及图纸,懒散的丢了一枚金锭到桌子上后,便自顾自离开。
几次多番确定他真真实实离开后,周岳紧绷的情绪方才真的松弛下来,他抿了抿唇,顿觉嗓子有些干燥。
急忙提起桌上的水壶倒了好几杯水灌下后,整个人又跌坐在木凳子上缓了好久的气,约莫又过去了一盏茶时间,才扶着身旁的木桌站起身来。
他打开了木柜里的一处小暗格,自里头取出了一样东西后,便提上日常携带的小挎箱离开了住处。
此事万不能拖,一旦久了,便更容易被那阴晴不定的世子祈发觉。
周岳抬眸望了眼前头的店铺,只见上方挂着的牌匾写着“祥安当铺”四个大字,谨慎的扫了一眼四周后,才抬步走了进去。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 145 章 别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