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内的朝奉见此,微微感到讶然,而后又迅速敛去眼底的异常,抬手抚了抚羊须胡。
项天歌跑到柜台边努力的踮起脚尖,探着毛绒绒的小脑袋,奶声奶气的跟朝奉打招呼,“请问祥安当铺里有没有一些可以售卖的小玩意儿?”
生着羊须胡的朝奉向前抻长脖子,看了眼柜台下的小女孩儿,“小姐指的是些什么小东西啊?”
项天歌弯了弯眼眸,乖乖巧巧的回应着,此时看上去俨然就是一个懵懂天真的小孩。
“一些木头做的东西,例如,八卦锁,百宝箱,玲珑柜这些…”
说完,却见朝奉一愣,思量了片刻,方才出声,“有,小姐暂且等等,让在下去后头取过来给小姐瞧瞧。”
项天歌像模像样的点着小脑袋,跟着朝奉安排的人先行去到一旁歇息着,少顷,便见羊须胡朝奉捧着一个小箱子朝她走来。
“小姐,这是当铺里唯一一个做工精巧的百宝箱,您瞧瞧。”
清水代替项天歌接过箱子,谨慎的检查了一番后,适才捧至项天歌眼前。
黑狼蹭到了项天歌的腿边,将黑乎乎的狼脑袋趴到了她腿上,“奶豆,你干嘛跑这么大老远的,就来看这个小破箱子?”
项天歌捏着小拳拳,开玩笑般的轻轻捶到黑狼柔软的头顶,压低声音嘀咕了句,“才不是什么破箱子呢,这可大有用处。”
她接过手,在朝奉的指示下打开了百宝箱,不一会儿,便满眸的惊喜!
好家伙,这古代的能工巧匠可真不是盖的,来这当铺也是来对了。
她昂起一张肥嘟嘟的小脸看着眼前的朝奉,“做这个箱子的,可也是典当的主人?”
“是的。”
“那我将这百宝箱买下,朝奉可否也将他的住址告知与我?”
朝奉似乎给难住了,他抬手抚了抚山羊须,半响才点了下头,“行,不过这些只有票台才知道,但今日他有事请假了,小姐可否明日再差人来取,或者小姐方便告知身份?”
项天歌抿了抿唇,挼了下黑狼的脑袋,“那我还是明天再让人过来一趟吧。”
“小姐安排便可。”朝奉恭敬有礼的微微俯首。
隔日,被项天歌派遣去到祥安当铺取地址的侍卫,回府时,身边还跟多了一个穿着朴素的白须老头。
“嗯哼?你说他今日恰巧也去祥安当铺了?”
侍卫点了下头,恭敬道:“是的,如今那人也跟着属下回来了,现在人还在府外候着。”
项天歌鼓着粉腮沉凝了下,朝着侍卫挥挥手,“那你将他带过来找我吧。”
“是。”
约莫过去了一盏茶时间,才见方才离去的侍卫带来了一位白须老汉。
“小老儿见过小姐。”
白须老汉个子不高,穿着一身洗得有些泛白的布衣,上面三三两两遍布着些补丁,腰间还背着一个斜挎小箱。
“老伯勿须多礼。”项天歌转悠着眼珠子浅笑道,说着,又抬手拍了拍放置在石桌上的百宝箱,“这个精巧的小箱子,可是出自老伯之手?”
白须老汉抬眼看了下,笑道:“正是。”
闻言,项天歌嘴角一咧,眉眼弯弯,“那我可否雇佣老伯为我打造一些东西?老伯请放心,我绝不会亏待您。”
瞧着他这一身穿着,还将东西直接死当到了当铺里,可见最近的生活实属拮据,或者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而她之所以不直接差人去找木匠,反倒是要兜一大圈去当铺找人,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不仅可以帮到一些需要帮助的人,还可以得到更好的回馈。
白须老头疑惑的抬眸,“小姐需要小老儿打造些什么?”
一阵裹带着芳草清香的微风轻轻吹拂,白须老头只见跟前石桌旁,坐着一个精雕细琢的粉团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发着光般的漂亮。
在她旁边,还趴着一只巨大的黑狗正在睡觉?
下一瞬,项上觉得似乎有人正盯着它,便睁开那双灰色的眼瞳,冷冷的望向跟前那个不高的白须老头。
老头一愣,眼底迅速掠过几许晦暗不明的幽光,竟是一匹狼。
此时,跟前女童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我要做的东西,不出意外的话,老伯是从未做过的。”
白须老头像是沉凝了瞬,又道:“哦?那倒不要紧,只是小姐可否有图纸给小老儿瞧瞧,兴许小老儿便可琢磨出来了。”
项天歌转头在石桌上的那些纸堆里埋头一阵翻翻,终于找出了她画出来的大致图纸,而后伸手递给白须老汉。
老头眉宇间拢着一抹认真的神色,眼中忽而一惊,忽而一亮。
半响过后,满眸精神矍铄的盯着项天歌,不可置信的问道:“这是出自小姐之手?”
突然被一个老艺术家用这种倾佩的眼神看着,项天歌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她可只是用了前人发明的东西做了一番改造罢了。
她轻咳了一声,答非所问,“老伯可否能做出来?”
白须老汉伸手捋了一把胡须,方才颔首微笑,“可以,但小老儿今日出来得急,目的也并非在此,所以家伙事儿都留置在家中。”
他像是思索了片刻,又补了句:“要不小姐让小老儿且先回家中试做一下?”
项天歌舌尖抵着贝齿,低声呢喃着,“也是,那玩意儿也不小,总不好搬来将军府里捣鼓,估计需要的器具也不方便。”
她昂起下巴,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眸,“这样吧老伯,现今还早着,我可否跟着你回去?”
白须老头踌躇了下,方才点点头。
“只要小姐不嫌弃小老儿的陋室便可。”
此事便也直接给定下了,项天歌带了黑狼和几个侍卫去帮忙,便坐马车在白须老头的指引下赶到了他家。
途中,项天歌和他闲聊时,或多或少也知道了他的一些信息。
白须老头,姓周名岳,世代木匠。
只是到了他父亲那一代起,便渐渐衰落,如今他已年过花甲,却仍是孤身一人,至今未娶,亦无后代。
项天歌挼了一把狼脑袋,眸色有些复杂的打量着眼前背靠小山的破屋,“周伯你一人便住在这荒郊野外吗?出入可不太方便啊。”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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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白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