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若是他不出口说清楚,恐怕她说了也没人信啊,搞不好还会连累整个将军府。
司祈年眼角余光悄然的睨着项天歌那张黑乎乎的小脸,唇角掠起一丝极浅的笑意。
而后,又迅速敛去,“禀皇上,祈年先前身体恰巧不适,便未去狩猎。”
“回去歇息时,却也忘了将靴子内割兽皮的小刀取出,这才侥幸得救。”
说罢,他露出了手腕和脚踝的勒痕,一切不言而喻。
项天歌见他说到这里,心底暗暗的松了口气,面上不住的点着小脑袋,“嗯!就是这样!”
她怯生生的看向面色微沉的安永帝,“皇上…你可以帮婉婉抓到坏蛋吗?”
这会到底还得指望一下安永帝,毕竟她和司祈年也算是只有空口白牙,而全然无凭无证。
安永帝抬眼看向此刻浑身脏兮兮的项天歌,见她白嫩的小脸上糊满了黑土,可那双眼睛却犹如星辰大海般明亮。
他徒然感到心中一软,竟低声安慰了句,“会的。”
彼时,周围好些大臣眸底都闪烁着惊疑,皇上居然安慰了一个小娃娃?!
下一瞬,安永帝对着身后的御林军沉声道:“即刻起,半炷香内给朕排查出,还有何人未进围场或中途离开的!”
“其余人暂且随朕回去,也让项小姐和侯府小世子喝碗压惊汤。”
过了片刻,在扎营空地上,安永帝颦起剑眉,怒色满满的睨着跟前跪在地上的丞相父子。
项天歌此时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乖巧的窝在镇国将军怀里,安安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空气似乎静默了三秒有余,安永帝冷眸看着跪在跟前的父子俩,“风爱卿,你自个儿说吧。”
闻言,项天歌抿了抿唇,差点就笑出了声,好一个“疯”爱卿……
不过,想起来,原书女主不久后也该被认回来了。
思及此,项天歌暗暗捏了捏小拳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与误会,得赶在原书女主回来之前,抱住原书主角的金大腿才行!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风丞相失望至极的语调,“皇上,子不教父之过!这逆子,臣已经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了。”
“涉事的影卫也已被臣下令处理了,回去后,臣定将这逆子关禁闭!”
项天歌眼珠子忽闪,原来将她带走的是影卫啊,那便说得通了。
同时,不由得暗叹这风丞相倒是快刀斩乱麻,与其承受安永帝的怒气,不如自己亲自动手教训儿子。
安永帝意味不明的打量着他,其中的原由他早已查明,便开口说道:“行了,小孩子打闹。”
这事确实不好多说,毕竟,两边都是他不可或缺的大臣,此事点到为止即可。
不过,镇国将军可就不乐意了,他家婉婉自出生起,便被他捧在手心呵护,凭什么小小年纪便要遭受这般惊吓?
他眼底浮现一缕倔强,止不住出声提醒:“皇上!您说好的要给臣一个交代的!”
安永帝面上仍旧不动声色,他自是猜到镇国将军这家伙定然不肯就此作罢,他气定神闲的微微颔首。
“丞毅啊,朕向来言而有信。”他眼带笑意的看着镇国将军,“不过,你觉得这事朕好插手?”
安永帝直接将问题抛了回去,而风丞相亦不动神色的和风博盛跪在地上,独留镇国将军面色凝重的站在原地。
不过片刻,又见安永帝爽朗的笑出声来,“丞毅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
他摇了摇头,止住了笑,“此事便由你们两家自行处理吧,只要不太过火,理应由镇国将军亲自处置。”
说到底,他还是偏向于镇国将军。
风丞相一听,神色微凝,脑袋对着安永帝再次压低,“皇上说得是。”
其实他知道,安永帝言外之意是在变相的警告他,切莫占着丞相府是二皇子的娘家便时常肆意妄为……
“谢皇上!”镇国将军感激得抱着项天歌便跪下谢恩。
安永帝摆了摆手,却是将视线落到明启侯父子身上,眸底掠过一缕深意,“你们看呢?”
明启侯一派淡然,显然早有腹稿,“便照着皇上的意思来,不过小孩子之间的打闹。”
“行了,没什么事便都回去歇着吧,明日起驾回京。”
项天歌眼中悄然掠过一抹幽芒,咂了咂嘴,这安永帝可实在不简单。
回去的路上,镇国将军叫住了司祈年,“祈年啊,本将在此多谢你救我家婉婉,日后若是有什么事,大可去将军府找我!”
对于镇国将军郑重其事的向大反派承诺一事,项天歌只能默默的窝在她家爹怀里装睡,听不到,她听不到。
司祈年眸光幽幽的扫了眼装死的小团子,淡笑道:“不过举手之劳,互相帮忙罢了,更何况,前几日婉婉便先帮了我。”
说罢,眼角余光只见项天歌卷长浓密的睫羽轻轻颤了颤。
镇国将军这才恍然大悟,同时,心里已经止不住暗暗的想着,该如何教训风丞相家那个混小子了。
子不教父之过,混小子的爹,日后他也会好好招待的!
瞧着镇国将军气呼呼的样子,司祈年眼底尽是玩味,这父女俩真是有趣。
而项天歌如今到底只是个小孩子,装睡装着装着,倒真的给睡过去了。
待她再次醒来,已经回到了将军府。
“小姐醒了?”清水柔声问道。
项天歌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抬起小肥手揉了揉眼睛,“清水~”
绿环被关在牢里后,在她意料之中的被人毒死了,这事也只好不了了之,但李春梅一家,她不会放过的。
“小姐可饿了?”
“没…咕咕…”
项天歌:“……”
她有些羞赧的钻回了被子,丢死人了。
清水看着被子鼓起的那团包子,抿唇憋住了笑,“小姐,快起来啦,奴婢刚才什么也没听见。”
哎呀,她家小姐简直不要太可爱了吧,好想挼一把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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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给臣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