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烦躁推开房门,阴沉着脸。
“阿二,外面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吵!”
“回二少爷,是临安商会的人,说是要拜会大少爷。”
“大哥呢?”
“大少爷在修行。”
陈建点点头,他倒是知道他大哥的习惯,几乎每晚都要修行几个时辰,有时候一直到晌午才会从打坐中醒来。
陈建龇了龇牙,扭头走出了镇妖司临设衙门大门。
门外,周泰看到来人眼睛微微一亮,“您就是陈建陈二少吧,幸会幸会,某泰安商会周泰,曾去陈家拜会过。”
陈建冷着脸扫过周泰,一脸烦躁,“哼,这些年是个阿猫阿狗都敢说与我陈家有交情,草……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镇妖司衙门,你特么敢在这里吵闹,是不是活腻歪了。”
周泰笑呵呵拱手道,“二少爷见谅,某听说陈锋大人来了临安,特地备了薄礼前来拜会。”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盒子,递给陈建。
陈建看都没看,一巴掌将小盒子扇飞,“我大哥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哼,低贱劣等的玩意,不知天高地厚,滚!”
周泰眼眸轻微蹙了蹙,一脸赔笑,“陈二少,某泰丰商行向来对陈家饱含敬意,每年都有不少的红利分成,今天只不过是想见陈大人一面罢了……”
陈建阴沉着脸,“老子说话听不懂吗?让你滚!”
“阿二,将这个不知死活的老不死扔出去!”
“……”
周泰望着怦然关闭的临设衙门大门,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看样子,那枚元丹果真落到陈锋手上了……”说着眼神愠怒,“陈家每年收商会那么多银子,到头来竟然连见人一面都不行,呵呵,狂傲之辈,如此无礼。”
想了想,周泰沉声道,“将消息散出去,就说元丹确实在陈锋手上,还有……”
“今年给陈家的红利暂且扣下,等我拿到元丹再说!”
“是。”
……
周泰的消息就像是一个炸弹,在整个临安城掀起巨大的风波。元丹对自诩甚高的修行者来说,自然是可有可无的身外之物,但对于某些自知修行瓶颈,又无能为力的人来说,却是突破境界最好的宝物。
所以此事确定之后,无数人提着礼物前往临设衙门拜会陈锋,但无一例外都被陈建赶了出去。
甚至,脾气暴躁的陈二公子还动手打了不少人,倒是一瞬间将陈家两兄弟推上了风口浪尖。
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剑宗传人,这一代天下行走出现在临安的消息,才真正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北天门,阎罗殿等大大小小的宗门子弟,好奇的到处打听李行走的消息,但这个惊鸿一现的剑客,就像是凭空失踪了一样,毫无踪迹。
临安驿站最大的客房,沈天佑虚弱的走出房门,神色依旧惊疑不定。
当初被杨玉荧掉在空中,用天雷引劈了小半个时辰,可是受了不轻的伤,经过这几日的调理虽说好了许多,但一想起那晚上的情景,他仍旧无来由的打着哆嗦。
“疯女人,别让老子逮着机会!”沈天佑狠狠地骂道。
“剑宗传人有消息了吗?”
跟在身后的北天门弟子摇了摇头,“没有,就像是凭空失踪了一样,整个临安城几乎被那帮修士翻了个遍,愣是没找到任何线索。”
沈天佑龇了龇牙,“特么的,临安本来就很乱了,怎么连剑宗都掺和进来了,难道……那个消息是真的?”
“不行,得好好合计一下。”
沈天佑嘀咕着,“白易现在在哪,带我去见他!”
与此同时,临安县衙。
杨玉荧皱着眉头,神色有些凝重。
“剑宗的天下行走,竟然也到了临安?他的目的,不会也是那东西吧?”
孙简贞揉着酸麻的眉心,道,“怕是八九不离十了,没想到前有北天门,阎罗殿,现在又来了剑宗,七大圣地出现了三个,啧啧,小小临安,竟然变得这么……热闹。”
铁流依旧冷着脸,面无表情。
思考的事留给他们,他负责莽就行了。
另一边,无印大师皱着眉头,眼眸中闪过浓郁的忧虑,“昨夜出现的那股气息,似乎影响到了樊笼法阵,导致一丝气息倾泄,这十几年来,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事。”
“贫僧有种不详的预感。”
杨玉荧坐在首位,手指扣着身旁的玉剑,自从昨夜开始,自己的佩剑就一直在轻轻颤动,发出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嗡鸣,身为道家法器,这种情况本就不同寻常。
“钥匙呢?没出现什么问题吧?”
无印法师摇摇头,“清华寺保管的钥匙无碍,仍旧镇压在佛殿之中,但……钥匙并非只有一把,另一把钥匙被宋长青带到了开阳宗,不久后就死在了武迟之手,而武迟在临安短短露了一面便失去了踪迹,到现在没有消息。”
“贫僧觉得,很可能钥匙已经被有心人得走了。”
孙简贞坐在一边,眼神犹疑,许久之后叹了口气。
“自从妖祸之事传遍肃州的时候,某便怀疑背后有人插手,想要挑起临安之乱,好趁机夺走镇压在临安的那东西,现在看来,怕是真的了。”
“而且……某觉得,这件事的根源不在临安,不在肃州,而是在……上京。”
杨玉荧皱了皱眉,铁流同样眉头一挑。
“你是说,是上京城的某人想要那东西?”
孙简贞摇摇头,“某还不清楚,所以我得回去一趟。”
“至于明日的诛妖之事,既然有镇妖司的人牵头,我等合力配合就好。”
说着拱了拱手,转身出了衙门。
孙简贞出了衙门之后,径直回到自家府宅,中厅大堂内,沈青云面色温和的煮着茶,看到孙简贞进来,笑着招招手。
“青云来临安没带什么礼物,叨扰师兄这几日,倒是浪费了师兄不少珍藏的好茶。”
孙简贞心不在焉的坐下,摇头道,“不过一些俗物而已,沈师弟要是喜欢,回去的时候多带些便好,不过京都有的是各类珍品,怕是师弟瞧不上我这寻常玩意。”
沈青云轻轻斟上一杯清茶,笑道,“喝茶喝的是心境,好坏倒在其次。若是心思不宁,品馐珍不过糟粕。”
孙简贞抬头看向沈青云,沉默了一会,“那师弟的心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