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致刚刚起床,就听到门外一阵喧嚷,索性叼着牙刷走出院门,正巧看见乔安穿着公服跑出来。
“怎么了这是?慌慌张张的?”
乔安一边整理差役制服,一边翻着白眼,“还能有什么事,又是王司丞呗,不安分的老东西,一大早跑衙门报案,他不就是主管案司的头儿么……”
“发生什么事了?”李致一边刷牙,一边问道。
“……听说是府宅被人砸了,跟上次一样,又是那两只石狮子,啧啧,被人扔到刚修缮过的正堂房顶上,结果连带着偏厅压塌了一半……”
“也真是,也不知道谁这个有性格,喜欢扔石头疙瘩玩……”
“哦,还听说宅里银子也失窃了,啧啧,这小老头最近有点衰神附体的感觉,老走背字……”
“……”
李致乐了,就连心里那丝不爽都烟消云散了。
怎么说呐,只能说临安县是个好地方,民风淳朴,多出仗义出手的侠客。
“好了,回头找你吃酒,我先去衙门了。”乔安急匆匆的离开了。
李致心情大好,看到蹦蹦跳跳走过来的傲娇小丫头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昨晚干什么去了,那么晚才回来……”李致一边漱口,一边问道,“看你心情不错,难不成又捡钱了?”
“诶?你怎么知道?”白灵吃了一惊。
这下轮到李致愣住,一脸的不可思议,“不会是真的吧?”
小丫头昂着下巴,用鼻孔哼了一声,“懒得骗你……一会我要和姐姐婶娘三个去逛街,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李致还处于懵逼状态。
相比悲催的王司丞,这小丫头是不是运气好的有些逆天了,前两天捡到的钱让三个女人疯狂购物了一整天,想想都知道不是小数目,这不,一转头又捡到钱了?
“……你捡了多少?”李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嗯,怎么说哪。”小丫头掐着手指算了算,“够你被人骗个二三十回吧。”
“……”
三个女人绝尘而去,家里再次剩下李致和小黑狗。
“看什么看,滚回去!”李致踹了一脚小黑狗,小黑狗呜咽两声,夹着尾巴钻进了房间。
李致昨天受的伤很重,但经过孙主簿的治疗,加上姜璃的爱心药酒,倒是恢复了大半,肩膀和腹部虽说依旧隐隐作痛,但好在可以正常活动。
回到房中,心有所感的李致重新翻开《剑十三式》,他发现对书上的剑招竟然又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而且他还有种感觉,自己应该能够使出这些剑招。
“可惜剑丢在现场没捡回来,不然可以试上一试。”李致惋惜道,旋即拿起《道门神通详解》,仔细研读起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大门被人推开,却看见乔安从外面走进来,一脸唏嘘。
“你不是去衙门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李致放下书问道。
乔安端起茶壶一饮而尽,气恼的骂道,“别提了,王司丞的案子被孙主簿压下去了,不了了之。”
“压下去了?”
“对呀,孙主簿说这事明显是王司丞惹上的私仇,让他自己解决,咱县衙本来就人手紧张,哪能让他占用太多人力?”乔安龇着牙哼道,“王司丞虽说有些底子,但到底比不上孙主簿儒家学子的身份,既然二老爷发话了,他就算捏着鼻子也得认了。”
说着气不打一处来,“娘的,今天老子好不容易休沐,硬是被这老东西折腾跑了一趟县衙,妈个蛋的,活该家被人砸!”
这小老哥,还挺暴脾气。
李致笑着应和两句,乔安扫了一眼房子,问道,“婶娘出去了?还有弟妹,弟妹也不在家吗?”
“瞎说什么……话。”李致瞪了一眼乔安,乔安递了个眼神,嘿嘿笑道,“既然家里没人,那还杵着干嘛,走,咱兄弟也出去潇洒一遭,正好介绍几个朋友认识。”
“这不太合适吧……”
“废什么话,走!”
两人一个真拉扯,一个假推辞,就这么半迁半就离开了太平巷。街上的行人很多,喧嚷热闹,和往日并没有任何不同,两人一路侃着玩笑,来到临安最有名的酒楼,永平阁。
李致望着轻车熟路的乔安,心里一阵羡慕,忍不住问道,“乔哥,听说你们衙门的人吃喝玩乐都有优惠,甚至逛窑子都能打折,真的假的?”
乔安愣了愣,“扯几把蛋,我好歹也是临安县公职人员,这点脸面还是要的,什么优惠,什么打折,谁特奶奶的造谣生事,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还好还好,这么一说,衙门公职人员也就那样了,亏自己之前还那么羡慕……
“……吃饭喝酒逛窑子这种事还要钱?开什么玩笑……”
“???”
李致觉得自己三观差点没被崩碎……果然还是公务员好啊,什么是优质生活,白嫖才是优质生活啊。
两人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上了二楼雅间,进去的时候,房中已经有四个人了,其中三个面熟,都是县衙经常打面的差役,最后一个面容白净,眉眼狭长,看着颇为生僻。
“宝来,黑子,老林,你都认识。”乔安一个个介绍道,“最后这位名叫王咏,衙门新任文书,前几日跟你提起过。”
李致愣了愣,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头。
“哥儿几个,这位是我兄弟兼发小,同一个巷子长大的,李致,认识一下。”乔安看着挺开心,拍着李致肩膀笑道,“我这兄弟可是正儿八经的秀才公,厉害着呢。”
几个差役哈哈笑着,很是友好的摆摆手,示意李致坐。临安县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衙门的差役拢共就那么几个,总会有照面的时候,所以算不得陌生。
上次进县衙找王司丞,李致还给那位叫老六的塞过好处呐。
气氛很和谐,但就在这时,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王咏忽然站起来,面色发沉,“你就是李致?”
场中蓦然一静,原本和和气气的几人听出王咏的口气有些不对,禁不住有些疑惑。
“这么说,前几日花钱走关系,想要买下县衙文书一职的人,便是你了?”
桌上四人,两对懵逼。
“没错。”李致微微仰着头,笑眯眯的盯着王咏,“所以说,就是你顶了我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