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声骂了一句,云骄阳没有再追,连忙来到程天身边,满脸焦急担忧:“小程子,你怎么样?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感受到云骄阳的担忧,程天笑了一下:“没事,还没看够殿下的绝色呢,奴婢怎么舍得有事?先别管我,快追纳日赤。”
关键时刻,从枪林弹雨摸爬滚打出的本能,让他避过了要害。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那个蛮子?”云骄阳闻言立马白了他一眼。
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只是皮外伤后,云骄阳终于稍微放下心来。
天知道刚才看到程天中箭那刹那,她内心是何等的担忧。
那一瞬间,她的呼吸都停滞了,满腔的血液都暖不了内心的冰寒。
想到此处,云骄阳便一脸微怒:“你逞什么能啊?一支小小的羽箭罢了,难道凭本公主的本事还躲不过?”
她倒不是夸大,武者到了王级之后,会生出一种玄而又玄的气感,遇到危机的瞬间,会心生预警。
这个程天笑了笑,并没有解释。
前世他在无数枪林弹雨中,徘徊在生死边缘。
他能感知到那一箭的力道。
也就是说,如果程天不出手,云骄阳在分心状态下非死即伤。
看着云骄阳表面嗔怨,实则浓到掩都掩盖不住的关心,程天微微一笑:“我说过,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一丁点伤。”
那是那日她把珍贵的草还丹给他时,他用心许下的诺言。
只要云骄阳有受伤的可能,哪怕只有一丁点,他都要全力去避免。
在这种时候,骤然听到程天这么一句话,云骄阳瞬间一愣。
不知为何,心跳不受控制地乱了半拍,让她感觉有些慌乱,更有些温暖。
仿佛有什么东西化开了一般。
就在她有些不知所措间,突然砰的一声响,城门被撞开,颜菁菁率领的两万八千骄阳军蜂拥而至,瞬间接管了战局,杀的草原族守军溃乱败逃。
喊杀声惊醒众人,程天赶忙开口:“城门开了,这边大局已定。”
“现在去西城门那边去追纳日赤,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云骄阳闻言不由眉头一皱:“你都这样了,就别操心这些了。”
城已经破了,他们就算胜利了。
一个逃将而已,拿下固然最好,拿不下也没太可值得在意的。
然而这次程天却十分执拗,眼中都布满了血丝,固执开口:“不行,一定要拿下纳日赤,必须!”
从来没看到程天如此执着的样子,云骄阳不由心头微震。
连忙看向一旁满含担忧的春花秋香:“还愣着干什么,追啊。”
春花秋香连忙领命,带着手下一群最精锐的娘子军,向城西追去。
大军已经进城,本就处于劣势的草原族守军,副将身亡,主将逃跑,再也没有丝毫战意,如一盘散沙一般,四处逃窜。
眼看大局已定,程天连忙开口:“殿下,这里交给颜将军吧,咱们去城西,找纳日赤。”
“他是将级后期,春花秋香不一定留得下。”
云骄阳看着坚持的程天,只好无奈点头:“好,本宫带着你。”
两人穿过战场,一路西追,最后在西城门前看到了春花与秋香的身影。
二人衣襟沾血,呼吸凌乱,很显然已经厮杀过一场。
程天心中一紧,连忙问道:“纳日赤呢?”
春花惭愧低头,秋香无奈开口:“他太强了,我们只伤了他,让他骑快马跑出城外去了。”
闻言,程天瞬间双眼赤红:“走多久了?”
“刚走盏茶时间。”
话音才落,就见程天一把甩开云骄阳,抢了一名士兵的武器弓箭,翻身上了一匹快马,话都没来得及撂下一句,直接飞奔出城。
“喂,小程子,你干嘛去?你身上还有伤呢。”云骄阳急的大吼。
随后也顾不了许多,挑了一匹快马,飞身而上:“告诉颜菁菁,本宫回来之前,一切由她主持。”
说完马鞭一甩,紧跟着也飞驰出城。
小程子只是兵级,哪怕纳日赤受了重伤,也不是他能对付的啊。
飞奔出城的程天,早已听不见后面的叫喊。
此刻的他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杀掉纳日赤。
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若这次让纳日赤跑了,逃回草原。
下一次再想杀他,就得等到云华王朝积累到一定的底蕴,杀进草原了。
那不知要何年何月。
所以,哪怕九死一生,他也要抓住这次机会,铲除纳日赤,为七姐姐报仇。
至于伤,程天低头一把攥住还插在肩头的羽箭箭杆,强忍着疼痛用力一折,啪的一下扔了出去。
暂时只要不影响行动就行。
至于还留在肉里的箭头,等宰了纳日赤报了大仇再说。
另一边,纳日赤带着几个亲兵一路快马跑出了十余里,才终于暂缓了下来。
转头看向已经被攻破的阳山城,纳日赤双眼猩红,狰狞的大口数次张的老大,却只是喉咙震颤,最终没能嘶吼出什么声音来。
他的内心在滴血,身形在颤抖。
遥想十几天前,他还能在这座城里为所欲为,干最漂亮的美人,喝最好的美酒,何等快意。
可如今,一场战斗下来,先死兄弟又死侄子。
两万响当当的草原族勇士,可是他多年积攒经营的心血啊。
最终却只剩下来这么伶仃几个残兵败将,如丧家野犬一般仓皇奔逃。
对比起刚来时的意气风发,是多么可笑。
握着缰绳的大手紧紧攥起,纳日赤最后怨毒地看了后方一眼,嘶哑低吼:“走!”
他还没死,就还有希望。
总有一天,他会带人再次杀回来,报仇雪恨。
届时那个三公主,还有那个狗太监,他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心中发着狠,纳日赤一甩马鞭,向着大草原方向而去。
才行不到五里,突然后方一阵马蹄声传来。
一旁的亲卫连忙提醒:“将军,不好了,追兵来了。”
纳日赤闻言顿时心中一紧:“来了多少人?”
亲卫仔细看了眼,随后有些古怪开口:“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