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心头那种不祥的预感又更重了一些。
将银阑扶着坐下,她略带防备地看了眼风绛,低声问:
“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进入部落后,阿丽就没有遇到一件让人安心的事。
她也知道自己急躁了,可阿父阿姆还有幽浔现在生死不明,老师又差点出了事。
她生命里最重要的几个人在同一天都出了事,这让阿丽如何能忍。
“莫急,你阿父阿姆现在没事。”
银阑察觉到阿丽的情绪已经有些近乎崩溃,他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和地安抚道。
阿丽被他这个动作却是弄得鼻头一酸,心里一放松,情绪却是宛若破壳防的洪水,脸上也流露出几分令人心疼的脆弱。
“老师,我怎么能不急。老师你和阿父阿姆,还有幽叔都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你们要是出了什么事,那我……我该怎么办。”
阿丽声音哽咽,眼中此时也是一片模糊。
她不是个喜欢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脆弱的人,可她给自己打造再坚强的外表,那也是因为身边一直有人在呵护,在给她有那个坚强的底气。
可是今天,呵护她的人都不在了,说是要给她做后盾的人没有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了。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稳住,要坚强,可这一下,她却怎么也坚强不起来。
阿丽抿紧唇,低头擦了一下,又擦一下眼角。
好一会,才勉强止住心中的悲伤。
她看了眼风绛,眨眨眼,抬手擦干眼角的泪光。
又问:“老师,那幽叔呢?他怎么样了?”
刚刚老师只提到了她阿父阿姆,那她幽叔,他怎么样了?
阿丽没怀疑过银阑说的话,作为祭司,只要不是驱逐出部落的神弃者,那他就有办法掌握部落的兽人谁还活着,谁又没有死。
“你幽叔,”
银阑轻叹了口气,他看了眼风绛,摇摇头道,“他现在的情况应该不太好。”
“不过他你可以放心,林锡他们现在已经把他送到雨那边去了。”
阿丽张了张嘴,本来她还想说那她想去找幽叔,没想到却听到了银阑后面的那句话。
她一半是吃惊一半是惊喜地道:“幽叔回部落了!”
太好了!
幽叔是跟着阿姆后面出去的,他会不会知道阿姆的一些消息。
这么想着,阿丽心中瞬间大定。
这才有心思来问风绛的事,“老师,他是谁?怎么会出现在后山?”
而且还一口一口地让她叫他老师?
“咳咳!”
银阑轻咳两声,然后挥手阿丽放下手,他看着风绛,声音沉沉的,透着些许无奈道:
“他是风绛,他刚刚也没说谎。其实,他才是你的老师。”
什么?
阿丽怔住,不信地道:“他才是我的老师?”
“可那天明明不是……”
她摇头摇到一半,就突然顿住了。
银阑自从遭到预言的反噬后,身体就一直很差?
举行全部落的赐福,以前银阑虽然做过,但也只有两次,可那两次都消耗了不少凶兽的祭品,而且他本人每次举行完后都会虚弱得好几天才能恢复。
只有那次,他身体差到那个地步了,不仅没用到什么祭品,事后虽说苍老了不止一倍,却仍旧一直站在高台上,还为她和石斛、和启举行了见证仪式。
阿丽紧抿着唇,心想,这些事明明破绽那么多,可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有什么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