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的是画师,若琪心中一惊,立刻向画师的方向望去,人群涌动,早已不见其踪影。
而面前的四人则不怀好意地笑着,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秀气的姑娘。
在白羽城好看的姑娘不少,可是有个性的姑娘眼前这个可是头号!任谁听闻西园之会上和一帮公子哥们理论一番的俏丫头,都会有些心猿意马。
此情,此时,此地,
的确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随着四人调笑向前走来,口带秽言,若琪退至墙角,熙熙攘攘的人流已经远去,她心中一阵叫糟,也不知道画师大人现在身在何处,可别迷失在“花丛”里,遭人暗算。
穿紫衫的男子在四人里略年长一些,在手里随意把玩着刀器,不一会儿,手肘一侧,锋利的刀刃从少女的脸颊擦过,深深嵌进她身后的石砖墙里。
她用手轻轻触碰了利器刮到的伤痕,冷汗冒出。
对方是有功夫的,自己打不过。
突然间,她记起在幽冥洞里看到的几本制毒画集。
在她身侧的衣兜里,悄悄摸索到一个小纸包,这是她在幽冥洞的那阵子用毒物熬制出来的粉末。
她不动声色地,用手缓缓蹭开。
一个小胡子嬉笑着笑上前来,双手摩挲着,似乎酝酿着什么鬼主意。
他走上前,撩撩少女耳边的一缕秀发,轻轻吹了口气。
身后三人见了,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霎时,他们的笑声停止。
小胡子在他们眼前直挺挺地倒下地,四肢僵硬,口吐白沫,双眼瞪圆,竟是死了。
而眼前的少女喘着粗气,掌心向前,手面冒出白腾腾的热气,似是燃烧一般,细心一看,竟发现手心顺至手腕处,她的皮肤上遍布密密麻麻的白点。
而地面上已经死去的小胡子面上全爬满白点,这些白点迅速地在他脸上扩散,不一会儿,整张脸孔竟呈现白雾状,再也看不清五官,活活蒸发了,场面渗人,不忍直视。
三人惊惧得说不出话来。
“你是妖怪吗?你对他做了什么?”
少女冷静下来,看着自己的手:“你们若想死尽管过来。”白雾在她的手中久久未散去,诡异至极。
三人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这哪是有人性的丫头,这明显是怖人的妖怪!
紫衫老大咬咬牙,向地面吐了口唾沫,向同伴呵道:“你们俩先把她的双手挟持住,剩下的交给我。”
于是另两人飞速跃上前,拿起手上的剑刺向少女手肘,钉在墙面。
一阵剧痛从手肘手传来,若琪疼得舌头都要咬破,双手无法动弹,万念俱灰,只见一把大刀向命门挥来。
突然,从少女身上不断溢出黑色的水状物,将制住双手的两人迅速吞没。
眼前的紫衫老大眼里尽是说不出的恐惧,想抽身退后却来不及,黑色的水状物如同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从若琪的伤口处瀑布迸射到他的身上。
三人均溺毙。
若琪一下瘫倒在地,水状物似乎有所感应,迅速又涌回她的伤口里。
之前消失的黑玉九香虫救了她。
她忍着疼痛扯下一截衣服布条,将手肘上的伤口简单扎了起来。
一道道,扎着......
一滴泪水落在绑带上,
一串串的泪珠随之簌簌往下落。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她突然想到画师到现在还不知如何,保不定那个失明的自负家伙也受到歹人偷袭。
少女将那个小纸包剩余的粉末又小心翼翼地包好,这是她在幽冥油里一条白花花的雾虫身上粹取得来,而书中只说了研制方法,却并未标注后果。
现下背后还一阵恶寒,幸而自己从小就具有对毒物免疫的体质,否则,把对方毒死的同时,自己也会被雾虫反噬。怪不得画集的扉页上全是红色的“禁”字章。
她踉踉跄跄地走到刚刚的大街上,走了许久,终于看到前方画师被“花丛”团团围住动弹不得的画面。
还好,画师没事。
看来恶徒针对的只是自己而已。
若琪自嘲地笑笑,慢慢向画师方向移步。
“画师大人,奴家一门心思只在您身上,只求画师大人收下我的香囊。”一个打扮精致的姑娘用尽力气凑前,将怀里的香囊朝画师身上舞着。
画师头向后一退,那只白嫩嫩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其他围着的姑娘一阵嗤笑。
“既然您不要我的东西......”香囊姑娘释然一笑,伸出另一个手臂向画师遮眼的布条,“那就拿您的这段绸子给我作个念想吧!”
一只缠着绑布的手臂伸出,拦住了香囊姑娘的进攻。
“且慢!”
画师垂下头,看向出声处。
“哎,我还当是谁呢!”
香囊姑娘一眼就认出这是一直跟着画师的丫头,露出洁白的牙齿,“可是这是城里的风俗,即使你是外乡人,也不能破坏呀!”
“什么风俗?”
“今晚的采缘节,是让男女双方将身上的物品赠予对方成就佳缘,难得画师大人路过此处,姑娘可别坏了规矩,惹人生厌。”
周围的女孩子一窝蜂地起哄道:“乱了规矩,惹人生厌!”
若琪咬咬牙,无措地看着眼前“救不了”的画师大人。
画师大人微微叹了口气,将手伸向头簪处,轻轻一拔,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他将洁白的玉簪放在少女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