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乱跑的?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
周聿白上上下下打量苏黛,不知道想从她身上看到些什么。
因为天色晚了,苏黛洗完澡后就换了一套干净柔软的家居服,不是很好的料子,明显能看出浆洗过很多次的痕迹,布料发白。同时也因为洗过太多次,柔软地贴合着身体,勾勒出若隐若现地身材曲线。
苏黛的腕子被紧紧握着,少年掌心的温度贴着她的脉络,就连血液似乎都被点燃,因此滚烫沸腾起来——
她摇摇头,指着不远处专门用来煮粥的区域。
经过她的提醒,众人才闻到空气里散发着若有似无地属于白米的清香。
周聿白的目光缓和些许。
“这点破事用得着你做?没我允许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这是命令,懂?”
苏黛默默看他。
周聿白眯眼,黑眸暗藏威胁。
苏黛点点头。
两人的互动被众人看在眼里,谁也不敢主动开口说话,阿红两人脸上血色尽失,腿都在打颤了。
她们怕的是失去这份工作,同样也怕惹怒了周聿白,会被他报复。
——很明显,她们说的那些闲话,在她们心中并非‘谣言’,她们是如此坚定地相信,周家这个小疯子的手里,是真的染了鲜血。
愚昧又可笑。
“笑什么?走了。”
苏黛被拉走,她拧眉,粥……
柳西棠轻笑,“没事,让人看着,等好了再叫人送去好了。”
苏黛没有第一时间应下来,而是看向周聿白,一切以他的意愿为主。
如果他不愿意吃,那也没什么……
“嗯?小白?”柳西棠抬抬下巴,叫周聿白。
周聿白语气烦躁,“送来就是,叫人看好。”
别他妈又给煮糊了。
柳西棠忍俊不禁,等周聿白把人拽走了,他的笑意缓缓从唇角消失,回头。
凌厉冰冷地目光令后厨众人集体瑟缩了下。
“我不觉得刚才的事情是小姑娘主动挑事,这件事我会通知赵管家,在此期间,你们最好祈祷没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
他的身影消失,后厨,阿红僵在原地,牙齿不由自主地磕碰。
“小、小少爷身边,不是说从来不要人伺候的吗?”
那个哑巴又是怎么回事?
另一名女佣叫何环,此时又气又怕,带着哭腔道:“我都提醒你了,让你别跟她吵!本来就是我们理亏,被人听见了,你还找事,现在完了!!”
赵管家一定会查到她们身上,知道她们都说了什么的。
越想越后悔,肠子都要悔青了!
周聿白本就发了高烧,他还不喜欢吃药,一出浴室没看到苏黛,得知她出门去了,脸一下子就冷了。
等把人逮回来,也不做什么,就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坐着。
他歪在床头,吸了吸鼻子。
看着灯光下的女孩,忽然勾了勾手指。
“小哑巴,过来——”
浓密眼睫掀起,女孩徐徐朝他看去。
感觉有危险,不想动弹……
周聿白眯眼,“十万。”
下一秒,女孩倏地起身,朝他走来。
真是个财迷。
周聿白哼笑,他已经烧得快迷糊了,浑身提不起劲儿来。外面大雨倾盆,倒是没影响室内多少,主要是因为周聿白讨厌噪音,所以他这里的隔音做得尤其好。
外面的声音几乎传不进来。
那股馥郁的,仿佛沾着露珠的玫瑰在向他靠近,味道昏昏沉沉地裹上他不太清楚的大脑。
周聿白遵循内心,一把将人拽到床上。
柳西棠悄悄推门进来时,就发现苏黛睁着眼盯着床边的台灯发呆,身后挂着无尾熊一样的周聿白,少年粘人的要死,隔着被子紧紧贴着她。明明也是才成年不久的人,个子却已经比大多数的成年男人都高,长手长脚,缠上来简直像藤蔓,让人动弹一下都难。
——而且苏黛的前车之鉴,最好是不要动弹。
一旦被察觉,那么对方就是更紧地缠上来,哪怕对方可能已经被勒得无法呼吸。
他恨不得要把人塞进胸腔里一样。
可是明明是这么亲昵的姿势,柳西棠却一丁点儿都没看出什么暧昧来,反倒觉得这幅画面很温馨。
窗外大雨倾盆,只能看到大雨冲刷着玻璃,倒是听不到一点声音。室内的壁灯散发着橙黄地光,暖融融地,少年因为发烧,向来苍白的脸此刻红扑扑的,他弓着腰,把脸埋在苏黛的发顶,闭着眼睡得很沉。
柳西棠想笑,回过神来,就对上一双清凌凌,异常冷静地黑眸。
“咳……”他很轻地咳了声,莫名有种被抓包的尴尬。
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解释道:“这家伙不爱吃药,还不愿意打针,我给他送这个。”那是张退烧贴。
苏黛眼皮耷拉下去,遮住了过于清醒的双眸。
没被看着,柳西棠松了口气。
真怪……
他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看的心里怂怂的,有种心虚地感觉。
鬼知道他在心虚什么!!
或许是有苏黛在怀里,真的让周聿白很安心,他难得睡得很沉,就连柳西棠揭开退烧贴,拍在他脑门发出‘啪’地一声脆响时,他都没醒。
苏黛很怀疑,这一下多少带着点儿报复在里面。
好了。
柳西棠呼出一口气,心中不由感慨,这次真他妈轻松!
往常哪次不是兵荒马乱的?一群人谁也别想好过。
这次居然那么安静,安静到柳西棠都怀疑,自己该不会是太希望能治好周聿白,导致他产生幻觉了吧?
直起身,两人对视,交换了一个眼神。
咳咳,柳西棠摸了摸鼻子。
眼观鼻,鼻观心地收回视线。
其实哑巴也挺好的对吧,至少不会告状。
柳西棠这么安慰着自己,用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