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过后,刘大人不知为何着急要回彭城,不过走之前仍是不死心,再三询问文筠是否要回去。文筠没有犹豫每次都一口回绝,这让刘大人不免感叹,都道儿子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这女儿不也一样?有了情郎忘了爹。
文筠一听又生出愧疚,连忙保证自己和马文才之间一定会恪守规矩,安分守礼。
父亲即将离去,文筠肯定要去送行,可陶先生的课却不能不上。刘大人也不想走得如此匆忙,既然这么多天都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遂决定和文筠一道去听听那清名远播的五柳先生授课。
“真是凑巧了,马大人也在啊。”刘建走在文筠前面,刚踏进学堂就瞧见坐在学子席首位的马大人。
“刘大人也来听讲?”马大人站起身拱手寒暄,指了指身旁的空位示意刘大人同席。
刘大人没有立即应下,回首看了一眼文筠又朝马大人身后的马文才望去,神色有些犹疑。
马文才察言观色,见未来岳父犹豫不决的模样立刻会意,站起身朝刘大人恭敬地说道:“刘伯父若不嫌弃,可坐小侄的位置与文筠同桌。”
刘大人一听自然高兴,可面上偏要假装客气,为难地看向马大人。马大人捻须一笑,随后摆了摆手让马文才坐到自己身旁来。
刚想去和王蓝田同坐的马文才:“……”
马公子面上不显心里却不情不愿,稍露委屈地看了文筠一眼,可她也没办法,只得安抚似的朝他笑了笑。
哎,这俩父子还真……
文筠摇了摇头,而后乖乖同自家阿爹坐在一起。陶先生惯会迟到,她低头看了好一会书才姗姗出现。
只见陶先生一站上讲席便看见学子席位里堂皇地坐着两位“大人物”,不知怎地,出尘清高一身傲骨的五柳先生却有些不喜。
他故作为难地开口道:“马大人,刘大人……你们,一位是杭州太守,一位彭城内使,骁勇将军。现在却跑来做我一个小小布衣的学生,实在是不敢当啊。”
“久闻五柳先生学问高深,见解超凡,今日得沐春风实乃三生有幸。算是便宜马某人了。”马大人连忙拱手,客气地奉承道。
坐在文筠身旁的彭城内使大人没有作声。刘建身为武将虽然不喜舞文弄墨也做不来读书人的那一套,可心底确是尊重文人的。这也是为什么他能让文筠外出读书,对马文才文武双全倍加欣赏的原因。读书明理,文能治国□□武能平定天下,假以时日定是一方人物。
“哎呀,我这个人就是见不得让别人便宜……这样吧,今日我们就不讲课了,我想听一听学子们的心声,如何?”陶先生心底对马大人的恭维嗤之以鼻,而后随性一坐,突然言道。
“陶先生教学别出心裁,马某人真是受益匪浅。”马大人再次接茬,见缝插针地阿谀。
刘大人咂舌,悄摸凑近自家女儿的耳边:“马大人是个“能说会道”的,怪不得能教出马文才那个滑头小子。”
文筠:“……”您不久前还说人是个好小子呢。
她一时无语,没敢回话,无奈地抽了抽嘴角后又低下头不说话。
陶先生没有接马大人的奉承,问过一圈后突然点了文筠的名字。
“刘文筠,谈谈你的志向。”
“我?”文筠一愣,有些迟疑地站起身。
“是啊,说说吧。”
“……”文筠一时犯难。她向来随性,没有什么太大的喜恶,父亲阿姐希望自己做什么她便去做,哪怕是以女儿身习武读书,她也尽力完成。若说喜欢,倒也没有多少热衷勤奋。
毕竟身为一个女子,应该当什么有志向呢?不过是世俗礼教规范的相夫教子,勤俭持家,温良娴淑罢了。可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学生惭愧,没有什么大志向。”静默片刻后,文筠俯身一拜,诚实应答“只希望长辈康健,亲朋无忧,与一心人安稳度日。”
“朴素务实,你有这份赤子之心很好。”陶先生点了点头,而后又点了马文才询问。
“马文才说说你的志向。”
“开疆辟土,征战沙场,扬名天下。”英俊挺拔的少年人站起身,朗声言语。
陶先生虽不作评价但也默默点头,随即问道:“沙场杀伐,首重战略,你有何妙法可出奇制胜呢?”
“昔日苻坚以投鞭断流之势渡江南侵,谢玄将军淝水一战虽然以寡击众,以少胜多却也赢得惊险。学生生不逢时,否则,谢将军不必赢得那么辛苦。”
“哦?愿闻其详。”还不等陶先生开口,身为谢将军的部将刘大人听马文才如此自信的言语登时来了兴致。
昔日淝水之战,赢得确实艰难,所幸有谢将军天纵英才,北府兵以一当十又占尽天时地利,因利乘便力挫苻坚兵锋,诱其自乱阵脚才一举击溃。而如今竟有小子敢放言逞能,他倒想听听,这马文才究竟有何能耐见识。
“北方军伍长于弓马骑射,南方之师可借地利之便,在水战策略上下功夫,假如由我掌印抗敌,我要在江岸设下大量拍车拍船,趁敌军渡江而来进退两难之际以拍车拍船用巨石攻击,敌方自然尸沉江底溃不成军。”少年郎眼眸晶亮,闪着锐利的锋芒,言谈间将胸中谋略尽数道来,慷慨淋漓。
“这办法够好,但也够狠啊。”陶先生沉吟片刻后,感慨道。
“确实。”刘建低声赞同。
“这千万使不得啊文才兄,”梁山伯冷不丁起身出言,忧心忡忡地规劝:“大量巨石船只沉入河底,势必抬高河床,淤塞河道,近几年长江水患严重,百姓累受江水肆虐,如果为了一时之胜利而不顾百姓百年之生计导致江堤溃决,这可比战争死的人要多上千万倍,这样的赢,又有何意义?”
“妇人之仁,岂可共谋天下之事。”马文才冷哼一声,不屑置辩。
“论文韬武略,文才兄将来必是卫国栋梁,但眼前世事纷乱,战事连连,百姓急需修生养息,穷兵黩武只会使天下苍生沦为刍狗啊。”梁山伯面色凝重,言辞凿凿。
“懦弱畏战,自甘败亡才会沦为刍狗。”马文才毫不相让。
二人争执不下,陶先生连忙挥了挥手,劝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也别争了。这种经世卫国的大事,还是请席上两位居于庙堂的大人来评评理,如何?”
“阿爹,文才兄他……”文筠揪过父亲的衣袖,眸中带着恳求。
“阿爹明白。”刘建拍了拍小女紧张兮兮的手,心下不由得叹气,筠娘还真是一门心思全扑在马文才那小子身上。
马大人身为马文才的父亲不好帮护,但总得有个唱黑脸有个唱白脸,今日自己是做恶人还是做好人都要看马大人是何态度。
“马大人,梁山伯拟就的《治水方略》可是连谢丞相和谢道韫先生都称赞不已的。”
文筠听过荀巨伯没由来的话,忙转身瞪了他一眼,心中愤愤觉得荀巨伯分明就是在挑事!白费她之前用心开导这人!
“梁公子年纪轻轻便得谢丞相青睐,将来必成大器啊。”马大人听了荀巨伯的话,立刻露出微笑赞誉道。
“爹!你怎么……”马文才神色微颤,不可置信。
“放肆!”马大人瞬间拉下脸,冷言警告:“注意你现在的身份是在上课的学生!”
“……是!马大人!”马文才恨得牙痒痒,暗暗捏紧拳头不甘心地追问:“马大人此言的意思是认为梁山伯强过我?”
“我是说谢丞相看中梁公子的治水大才。”马大人避重就轻。
“学生就是不明白,凭什么听谢丞相一言两语就下定论,难道仅凭位高权重说的话就一定正确吗?”马文才显然误解了马大人的话中之意,钻进牛角尖。
他说的话实在不妥当,何况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只怕祸从口出。
文筠忧心如焚地看向父亲,刘建会意可却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反倒是陈夫子急忙上前劝道:“马公子,马大人是你的父亲,这么多人也不好偏袒啊。”
“呵。”马文才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般扯起嘴角,讥讽道:“马大人从来不怕落人口舌,他不过是担心得罪谢安妨碍仕途!……”
啪!
响亮的巴掌声让课堂气氛一下子坠入冰点。
“逆子!你在胡说什么!!”马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看向马文才的眼神带着痛恨其不争气的恼怒。
马文才死死盯着马大人,逐渐泛红的眼眶里,满是失望与悲愤。
他唇畔微颤着,似乎在压抑某种即将喷涌的情感,几近沙哑地哽咽悲吼,“不公平,我不服气……我不服气!”
最后,马文才像是打算把所有的感情全部抛去般不顾一切地往外跑去,少年人的背影伤心又决绝,犹如溃不成军的败将般狼狈。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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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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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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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评理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