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很想帮你的。”谭青青沉默片刻,然后叹了口气,“但是镖局有镖局的规矩。镖师不能绕过镖局,私自接外单。”
她道。
“但是不绕过镖局,这镖费便不是我说了算。”
“我知道最近姑父们为了偿还这几年里,因为做生意而亏钱的外债,将不少家产都变卖了出去。你们手头肯定也紧,所以……”
瞧着谭青青面有难色,小姑父周德毅就连忙补充,像是生怕谭青青会误会一般。
“没事,没事。走流程就走流程。如今其他小镇,因为急缺一批书册,所以拜托了渝州城的读书人誊抄了不少书卷。这对于像我和你大姑父这样的人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家里的债务啊,也七七八八的还完全了。”
“所以钱的事儿,你大可不必为此忧心。”
行。
好说话就行。
但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是亲戚。这周德毅会来拜托谭青青,也是因为宠爱女儿,想满足女儿的一个小小愿望。
谭青青又怎么会不帮?
“那你们俩跟我去镖局吧。”
谭青青把周德毅和周令夷带去了镖局。
镖局这个大宅子里,住着好些壮汉。壮汉们正在摆满武器的庭院中练武。
虽然是个大冷天,但是因为大家的运动量大,所以基本都是将上半身的衣服褪去,盘在腰上。露出坚实的胸肌,和有力的弘二头肌。
空气里,也满是壮汉荷尔蒙爆发的气息。
周令夷是个深居简出的大小姐,平常最多也就去过别人的府苑后宅,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当即羞红了脸,别过眼去。
谭青青倒是淡定的很。
她招呼来杜小河,让杜小河进屋查看,大伯在不在屋子里。
一般情况下,大伯都是在镖局的。
除非大伯母在家里,有什么事情搞不定,需要把大伯叫回去修理什么木梯啊,门锁啊。
或者大伯母一个人在家寂寞了,需要大伯回去陪陪啊。
否则一般情况下,大伯都跟伙计们一起,处理着镖局事务。
“在的。我帮你叫。”果然杜小河一下子就把大伯谭从文,从屋子里抓了出来。
谭从文出来的时候,还很懵。
毕竟接近年关,家家户户都龟缩在家里面,准备年货。
这个时候,一般很少有生意上门,请镖师去外地的。
所以谭从文都准备收拾收拾镖局,回家陪媳妇了。
谁知此时,谭青青居然带着谭家的姑爷,和周令夷来到镖局。
谭从文见到自己小妹谭丽文的夫婿,和女儿,也是满脸诧异。
“咋呢这是?”谭从文不解地问,“这都年关了,要出远门?”
“也不远。”
周德毅将跟谭青青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给谭从文听。
“实在是我和丽文都宝贝令夷宝贝的紧。令夷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我们拿她也没办法。丽文便说,既然大哥二哥是做镖局生意的,不如就想个法子,让摘星和青青一起帮忙走这一镖。”
说到摘星,周德毅也是问到,“我们找青青之前,也是去找过摘星。怎么,摘星最近也是既不在沈老太爷的私塾,也不在自己家里面吗?”
四姐也逃课?
好啊。
谭青青真的是气大发了。
谭青青没有去私塾上课,当然不知道谭摘星最近是不是真老实。
如今她为了一个崔瑾之,竟然还两头蒙骗。也是绝。
“摘星呢?还在镖局里跟崔瑾之鬼混?”
谭青青质问起谭摘星的行踪来,气势汹汹的。似是要立马冲到谭摘星面前,要找谭摘星算账来着。
“崔瑾之不是出城了吗?”
谭从文也是懵,“崔瑾之前两日就跟我请辞,说是外面有私事未了。我想着他虽然身上多处伤口,但根骨是恢复完全了的。便也没拦着。至于摘星,我以为她最近跟你一起老实上课来着呢。”
谭青青满脸无语,“我被姨母抓去灵隐道观烧香了!姨母也只是给我和陶府的人请了假。没给谭摘星请假啊!”
谭从文,“……”好家伙,所以说,谭摘星这是彻底失踪了?
谭青青又转过头去问周德毅,“小姑父,你确定摘星她不在私塾?”
周德毅连连点头,“是啊。我去私塾找人的时候,沈老太爷就派人来说了。说你和摘星都不在私塾。所以我便想着去你们住的小院子去找你们。却不料,只见到了你,却未见到摘星。”
行。
这事儿她知道了。
等她抓到了摘星,看她不打断摘星的腿!
周德毅瞧着谭家姑娘居然还失踪了一个,便知给周令夷请镖师的事儿,有些难办了。
但为了周令夷,周德毅还是忍不住问到,“那我女儿……”
“放心。”谭青青向周德毅打包票,“你们先按程序走。我去抓摘星。等摘星到了,就出发。”
谭从文也是对周德毅道,“这是合契。签完字,付了镖钱,就可以回去收拾下行囊,明早在城西口等着就是。”
“那摘星……”
“放心吧。”比起谭青青的暗中恼怒,谭从文倒是冷静的多,“人死不了。遇到事儿,倒霉的肯定不是咱谭家的人。”
谭从文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还若有若无地掠过谭青青。
那眼神好像是在说,瞧,这不就是个现成的活例子?
谭青青,“……”我谢谢你哦。
招待完小姑父和周令夷的事儿,谭青青就去四个城门口,给了城门小哥一点铜板,追问到了谭摘星的线索。
城门口小哥说了,确实瞧见有一个跛子出了城。至于谭家的四姑娘,倒是没见过。应该还在城内。但至于谭摘星到底在哪儿,怕是还得问城内巡防的。
于是谭青青又去找到了城内巡防。
巡防小哥说,让谭青青去醉仙楼的屋顶看看。
这巡防小哥一边指路,还一边对谭青青吐槽,“我说你们这些会武的,能不能尊重一下咱?天天不走正常路,老是喜欢踩人家的屋顶。这不,城西的张家刚刚就找到了我,说他们家的屋顶,不知道被什么人踩碎了六片瓦。”
“哎,你说,你们谭家的功夫最近都差到这个地步了吗?跑人家屋顶,还能把人家的瓦踩碎。还能不能行了?一片瓦,少说也得二三十文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