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沈梅兰道,“最近不是天气凉吗?之前的车夫就向我告了几日的假。这位新来的马夫呢,是原来车夫的堂弟。过来顶几天。”
“是这样啊。”谭青青没再说什么。
她只是微微变换了坐姿。从离车门稍远的地方,挪到了车门口。从慵散变为正襟危坐。
并且一直注意外面的动向。
又平安无事了半个多时辰。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
在大家还未坐稳之时。
车帘外的马夫就举着大刀,冲杀进马车。
看他架势,竟是要将车内的人全部杀死。
谭青青在他还没有冲杀进来时,一脚踹到他的胸膛上。把人踢飞出去。
但马夫是个练家子。
纵然他被谭青青狠辣的一脚踹飞,却也仍在被踹飞之时,用刀尖割断了马缰绳。并划伤了马的小臀。
骏马吃痛,扬起前蹄,剧烈嘶鸣,疯狂狂奔。
但由于还有部分的缰绳,还与马车相连。
于是乎,马车的车毂子也跟着这匹疯马,猛烈地与山路上的碎石碰撞。
“啊……”车内翻倒一片。
谭青青就算不回头看,也知道车内的人,被这颠簸,颠簸的有多惨。
但是她没管身后的人。
谭青青一人立在驾车处。她必须要稳住身形,在剧烈的颠簸下,努力控制住下盘。将所有与马车连接的缰绳,全部砍断。
“青青,你小心啊。”陶若灵在车内惊喊。
谭青青冷静回,“知道。你们在车里照顾好姨母。”
不知是不是谭青青的错觉,她总觉得,这辆马车的坚固程度,要很弱于其他马车。就好像,马上就要散架了一般。
谭青青当机立断,“跳车,快!”
“啊?”陶若灵陶曼凝几个,全都是一副神色大惊的样子。这马车的速度可是非常快的!她们要是选择这个时候跳车,岂不是人都要摔傻了?
“快!”谭青青不想跟她们废话,“马疯了,这四周也都是悬崖,再不跳车,死还是残废,你们总要选择一样。”
众人,“……”
马车前后都能跳车。
马车后面是设置了拴木的。只要把拴木撤掉,她们就能从马车尾部跳出去。
但不知怎么的,这拴木无论她们怎么推,她们都推不动。
“青青,后面的门,打不开呀。”
“那就从前面跳。快点!”谭青青早就觉得这马车肯定被人动了手脚,现在一想,果不其然。
车的四角,已经有崩裂的架势了。
第一个出来的是陶若灵。
陶若灵身后紧跟着陶曼凝。
再就是沈梅兰。
至于陶姗儿和陶婉儿则排在了后头。
可是当陶姗儿和陶婉儿弯曲着身子,倚扶在车门口的时候,却因为恐惧,迟迟不肯下车。
谭青青烦了。
“再不跳我直接踹了。”
她很清楚地感觉到周围有杀气。所以这段山路两边的野林子里,一定藏了杀手。
如若陶姗儿和陶婉儿再像这般磨磨唧唧的,凭谭青青的脾气,这俩被扔下车的时候,一定没什么好姿势。
陶姗儿与陶婉儿本就不信任谭青青。
陶姗儿更是回骂谭青青,“你说的容易,这马车被拉扯的这么快,我们怎么……”
谭青青还真就一脚把人踹出马车驾驶位。
陶婉儿在旁边看着,简直要惊呆了。并在谭青青要抬起脚,踹自己的时候,陶婉儿赶紧喊,“我自己来!不用你。”
陶婉儿跳下车后,谭青青这才不再努力控制马缰绳,卸了力,自己也跳下了车。
比起其他几人跳车后摔的四仰八叉,谭青青倒是稳得很。
只是,当她们都平安下车后。失控的马车,终于支撑不住那样的颠簸,崩坏散架。
至于马匹,则是因为失控,而坠了出去。
沈梅兰瞧着这崩坏散架的马车,面容上一片愠色。
“回去后就给我查!那柳氏木匠一定有问题!还有刚才的车夫!车夫呢?车夫跑去哪儿了?”
“被我踹下山崖了。”谭青青面容十分冷静。
“现在估计摔成肉沫了吧。”
就在其他人放松警惕的瞬间,山野上的杀手,终于忍耐不住,要出来杀人灭口了。
谭青青随意捡起地上的树杈子,对着这些冲过来的杀手就是一个投掷。
七八个杀手,有两个都被树杈子正中心脏,当场毙命。
其中一个杀手的武器,还被谭青青给抢了过来。
利落的反杀。
轻轻松松,谭青青就拿到了八个人头。
至于最后那个,谭青青没杀他,故意留他活口。并挑开他遮面的黑布,质问其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这人嘴巴也是硬,“要杀就杀,少他妈废话!”
谭青青一脚踩上这杀手的手背。
“是说实话。还是被废掉双手,挑断手筋脚筋,自己选。”
……
那人被谭青青的狠辣,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他沉默片刻后,应道,“我们这行有行规,不能透露买凶者的底细……”
谭青青手中的树杈子,直接戳穿了他的手掌心。
“不说?”
“那这次,就是你的脖子……”
“我说!我说!是董家,是董老太爷花钱,让我们来刺杀你……现在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谭青青松开了脚。示意他可以起身离去了。
却在这杀手路过陶若灵,要对陶若灵下黑手,以来控制谭青青之时。谭青青手中的树杈子,横刺过去,将他的胸膛戳了个对穿。
那人的手,就差一点,便要碰到陶若灵了。
也就差那么一点,他便能反过来回制谭青青。
陶若灵瞧着这人死在她跟前,吓得花容失色。她背靠山壁,右手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面色惨白,一副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
“应该都死了。”
谭青青神色无波,“看来,今天不宜出门,凶。姨母,我们还是赶紧返程吧。谁知道之后的路,还有没有董老太爷在盘算?”
沈梅兰也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面对刺杀,或许是之前经常经历还是怎么样。沈梅兰瞧着这些人的尸体,也是一副平淡无波的样子。
“不过就是些杂虫。”
“当初,我与梦兰,还有你们的太公从京畿迁徙至渝州城的时候。像这样的刺杀,都是司空见惯的了。”
“继续走。”
沈梅兰一锤定音,“马车已毁。这半路上,可没有新马车能弄来。只有到了道观,拜托道观师父帮我们购置,才可返回渝州城。不然就凭我们这两条腿,在天黑之前,可走不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