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敦轩在后院见到了怡红楼的头牌花魁柳青青。
她看见沈敦轩的时候，正坐在后院里的一株梧桐树下怔怔的出神。
柳青青素面朝天，身着一袭湖绿色的衣裙，宛若天上的仙女遗落凡间。
给了沈敦轩一种相当空灵、飘忽的感觉。
没错，身为怡红楼的当家花魁，柳青青与浓妆艳抹的老鸨萧十一娘绝不相同。
她不讲排场，没有贴身使唤的丫鬟，就连收拾庭院，也是自己动手。
这种特立独行的性格，就是放眼整个南莽王朝的青楼，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她的身边还蹲着一只小兔子。
那小兔子浑身覆盖着洁白的毛发，一双眼睛灵动得跟它的主人柳青青一样。
柳青青明显的听到了沈敦轩的轻笑声，却依然没有起身。
只是瞪着那双灵动如一潭秋水般的眼睛看向他。
沈敦轩的原身是经常流连烟花柳巷之主，经验相当的丰富。沈敦轩脑海里当然有原身关于这方面的记忆。
他不羞不恼的轻轻走近，一摇手中的香妃扇，落出一脸痞痞的神态，开口说道，“你就是怡红楼的柳青青姑娘，果然人间绝色啊！哈哈……”。
柳青青从沈敦轩身上收回了目光，用手轻轻佛了佛那只小白兔的兔毛，声音幽怨。
“青青只不过是一风尘女子，哪敢当世子口称的人间绝色。”。
沈敦轩厚颜无耻的说道，“若是青青姑娘当不起人间绝色这四个字，那么，这四个字从此无人敢当。”。
“够了，沈世子。”柳青青抬起了头，美目流转，“沈世子若是真当青青是人间绝色，那敢不敢娶青青回府当侍妾？”。
“侍妾？”沈敦轩心中一愣，但立刻大笑道，“青青姑娘这话当真？若是当真，本世子二话没说，立刻锣鼓喧天八抬大轿娶青青姑娘回府。”。
然而，柳青青对于沈敦轩这承若，却没有半点欣喜的神色。
她用那双如溅水秋瞳般的眼睛看着沈敦轩，张了张嘴，“沈世子，青青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沈世子当不得真，青青也不敢奢望。”。
“而且，就算沈世子真有这个念头，也是晚了。”。
“青青打算明天就离开上京，回荆州。”。
“荆州是我的故乡，回去了就不再出来了。”。
“啊？”。
沈敦轩惊呼出声。
他心里暗道，“这么巧？兵部那个邓集武刚死在她的床上，她这么快就要走了……她要离开上京，离开怡红院，会不会跟兵部那个死肥猪邓集武的死有关？”。
这念头刚从沈敦轩脑海里升起，忽的看到柳青青起了身。
她一双眼睛里散发出清冷的光辉，“沈世子，青青素闻世子你风雅之名。今儿个青青有幸能在离开上京之前见到沈世子你，也算是缘分。”。
“沈世子果然如世人说的那样，貌比潘安，宛若天人下凡。”。
“青青擅长剑舞，若是沈世子不弃，青青愿意为世子你献舞一曲。”。
“沈世子，你敢不敢看？”。
沈敦轩不知道柳青青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只是觉得那个邓集武死在她的床上不正常而已，也没往坏处想，而是豪言壮语的说道，“有何不敢？”。
柳青青媚笑，“沈世子真敢？世上可没有后悔药的……”。
沈敦轩脑海里一动，但立刻应道，“就算死了也值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青青姑娘可曾听说过这话？”。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柳青青美目一震，立刻端正了神色说道，“青青出身贫寒，没读过什么书，自然没听说过。”。
“沈世子，请稍后，青青稍作准备就出来为世子剑舞。”。
“去吧！”。
……
……
只一盏茶的功夫，柳青青便走了出来，一袭红色的精壮把一个原本就好看的身躯包裹得更加凹凸有致，风化绝美。
在柳青青的身上，沈敦轩似乎看到了红鸾的影子。
她手提三尺青钢长剑，红菱缠在手上，尾端系剑，捡走偏锋。
刹那间，满院都是寒光凌厉的剑锋。
柳青青一边舞剑，一边轻启朱唇，语声哀怨。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梨园弟子散如烟，女乐馀姿映寒日。金粟堆南木已拱，瞿唐石城草萧瑟。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柳青青身段妖娆，剑光嚯嚯，沈敦轩竟似看得痴了。
幽怨的歌声中，柳青青眼睛里闪过浓烈的杀机。
当年，她还年幼。
他爹柳福兵身为玄机门荆州分舵的舵主，被镇南王沈红林率领大军攻破分舵。
他爹重伤之后带着年幼的她，回到了荆州乡下的老家。
没隔多久，他爹就不治而亡。
真名柳眉的她便化名柳青青流落风尘，先是学了最地道的上京腔调，再拜异人习得一身超群的剑术……
然后，柳眉来了上京，去了怡红楼，因姿容出众，立刻名动上京，成为了上京最负艳名的头牌花魁。
凭她的剑术，她不敢前去上阴城的镇南王府找镇南王沈红林复仇。
但是，她知道镇南王府有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世子。
杀死那个纨绔世子，她有足够的把握。
整整几年的时间，她都没能等来这个纨绔世子，没有等来机会。
没想到今儿个恰逢镇南王沈红林出事，这个纨绔世子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难道这是，幂幂之中自有天意吗？
她问过他的，敢看剑舞吗？
他说，死了也值得！
还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若是刺杀了这纨绔世子，那么镇南王府肯定会一蹶不振。
而且，她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不过也好，总算能在九泉之下给她爹一个交代。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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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一舞剑气动四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