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阳就带着温婉，来到了启明电子。
启明电子的新楼还没有盖好，所以依旧在之前的办公场地。
只是好多部门都被分散了出去，只在总部有一个办事处。
“等会你别说话，跟着我，用你的视角，好好看一看。”
“嗯。”
温婉今天也穿的非常正式，不像之前，一身休闲打扮。
不过这样，依旧挡不住身材。
前台看见张阳来了，马上就联系了总裁办那边，目前总裁办是张阳负责的，叶倾城偶尔遥控指挥一下。
张阳只知道叶倾城在海边过的很开心，朋友圈天天晒美食，住的也很好。
反正今年公司别想有什么大项目了，他也不着急。
到了公司之后，他就从秘书手里接过了很多文件。
温婉就站在他身后看着。
张阳在办公室里面，处理文件的速度非常快，他好像根本不关心细节，只关注结果。
并且很多看起来很复杂的数据，他只是看一眼就不管了。
仅仅一个小时左右，他就处理了至少三十份文件。
这个工作量，只能说一般，启明电子现在每天需要他经手的文件超过一百份，要是他管的宽一点，每天签上千份文件都有可能。
因为体量太大，时时刻刻都在产生合同。
温婉有很多疑惑，但是张阳没开口，她也就不好问的。
一直等到结束，本来以为张阳会跟她聊聊，结果张阳直接带她去了公司的各个部门。
从最基础的部门，人事部开始。
在人事部，他见到了很多带着简历来的，基本上带着简历过来，都是要面对一些测试。
在温婉的认知中，这种人事，会存在很多主观因素。
可实际上就是，全程甚至都没有几句话。
人事部的人，就是负责流程，没有任何多余的。
当然，启明电子这么多人，种种原因，离职的也很多。
离职同样也十分轻松，甚至不需要张阳看一眼，人事部这边几分钟之内就能处理完毕。
温婉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整个流程，好像是机器程序一样。
快速运转着，每个人都好像是其中的一个零件，保证这套系统的正常完成。
没有一丁点别的因素参与其中。
紧接着就是软件部门，这边只保留了一些核心，毕竟现在扩大了好几倍，员工实在是太多了。
到了这边，她还是有那种感觉，所有人都仿佛有了明确的任务一样，做自己的事，甚至彼此之间很少交流。
一直到软件部门最核心的区域，温婉觉得总算正常了。
因为那边在开会！
国内公司不开会，好意思说自己是公司吗？
其实国外公司也是，顿不顿就开会。
权力这个东西，对任何人来说，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好不容易当了领导，不彰显一下自己的人格魅力，肯定是不行的。
温婉其实很想进去看看，但是里面有一个人她认识。
吴淑屏，也就是白芷晴的妈妈。
她总感觉自己好像要被抓现行了一般，站在门口就胆小了起来。
不过张阳还是推着她进去了。
再怎么样，也要给自己丈母娘面子，不可能当着吴淑屏的面，跟温婉怎么样。
再加上这里是公司。
温婉进来之后，本来以为这些人是在商量工作，讨论业绩，或者制定下一步的安排。
之前在门口，玻璃隔音比较好，没听清里面在说什么。
现在听清了。
里面竟然在讨论吃的！
因为进来的时候，就听到吴淑屏在说食堂的什么什么特别好吃，然后很多人都发表意见。
吴淑屏看到张阳进来了，就说道：“好了，今天该说的都说完，工作上面的事，我也就不安排了，你们自己能够看到任务进度，员工的生活，健康问题是我们监控不到的，接下来的注意力就放在这上面，没有什么指标，全看你们自己怎么做，散了散了！”
吴淑屏把这话说完，很多人就笑呵呵的离开了，两两之间还小声的讨论着什么。
反正讨论的不是工作。
张阳找个位置坐下来，吴淑屏也坐在了旁边。
“张总
。今天怎么来这边了？稀客啊！”
“吴主任，带一个朋友过来参观一下公司，刚刚在外面没有听到你们说的是什么，就过来问问，要不麻烦一会？”
“行啊，从头开始？”
“好！”
张阳示意温婉坐下来，然后吴淑屏就开始从头说起。
“我们一开始聊了几句工作上面的事，主要是有几个部门借调太严重了，询问了一下相关的缘由。紧接着就是交流了一下员工状态问题，比如有个员工家里出事了，需要一大笔钱，按照正常来说，公司会提供免息借贷服务，只是那个员工刚入职三个月，在系统内的评分不高，这种问题，比较有代表性，所以我们……”
吴淑屏在上面以另一种讲述方式，把这次会议的内容概括了起来。
温婉懵了。
软件部门的老大，几乎从头到尾都没讲过公司的业务，目标，甚至工作进度，一直在讲给员工解决问题的事宜？
各种突发状况的应对方式，还有保障员工心理健康的手段，甚至为员工做心理辅导，为员工排忧解难。
你确定这是一个科技公司？
这分明就是个传销……咳咳……也没这么离谱。
这一次比较精炼，半个小时，吴淑屏就说完了。
“麻烦吴主任了。”
“没事，反正我今天也比较闲。”
听到这话，温婉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
不是她们不想做事，是因为启明电子现在没事可以做了。
可双方在门口分开之后，吴淑屏马上就去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开始忙了。
又不像很闲的样子。
紧接着去了芯片设计部门，那边的白友夏一直在跟身边的几个大佬做数据测试，张阳来了，理都没有理。
简直就离谱！
温婉觉得，这个公司该不会跟张阳没有任何关系吧？
一直到食堂，张阳才算是得到了优待，打了两份饭菜，总共才十块钱，但是份量很足。
外面四十块都买不来的那种。
坐在餐桌上，张阳才开口问道：“感觉怎么样？”
温婉：“……”
“其实……我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不像一个公司，而且你很像是一个路人。”
“我本来就是一个路人啊，公司的项目，我不是从头开始做的，加上我也不擅长，所以肯定没办法插手。公司的人事，跟我也没有关系，我什么都不了解，自然也不能插手，只有在食堂，我吃的跟我有关系，所以我才会跟窗口说一句，多给鸡块少给土豆。”ωωw.cascoo21格格党
温婉：“？？？”
张阳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她为什么感觉自己没听懂？
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业务进度吗？
难道不应该关注一下人事部的招聘计划跟进度吗？
难道不应该了解一下公司的财物状况吗？
最主要的是，难道不应该让公司的员工都认识一下自己这个大老板，然后形成崇拜心理吗？
“你知道对于员工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升职加薪？”
“或许这个想法，在别的公司是正确的，在我们公司是不成立的。在我们公司，升职加薪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有人底薪一万三，但是月收入四五万的很多。”
“为什么？”
“因为他活做的多，又做的好！公司员工最不在意的，其实就是谁当老板，谁是自己的上司，因为那些都没用！在意那些的，都是想要溜须拍马走捷径的！”
“那或许是别人情商高呢？”
“什么叫做情商？有情商就应该认识现实！知道现实就是你干活才能拿钱，而现实除了赌博，没有捷径！假如对老板溜须拍马就能有更好的待遇，那么用不了多久，整个公司都会是那样的人，老人也会带着新人去那样做！”
“可礼貌上，至少也要打个招呼吧？”
“为什么要打招呼呢？打招呼就能让自己做什么了吗？既然不能增加什么有意义的东西，那么只会让员工觉得无聊，被强行要求去做一件事增加逆反心理！”
“可如果在公司没有足够的威望，那么手底下的人怎么会信任呢？”
“他们信任的不是
。我，是钱！这就是我们公司跟别的公司不同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对方拿了多少工资，公司除了部门大领导之外，也没有别的小领导，只是分工不同而已。哪怕是各个小项目的负责人，其实跟普通员工也没什么区别！我们做的一切，都有一个系统在操纵着。”
张阳说完，从餐厅的角落，拿来了一个平板电脑。ωωw.cascoo21格格党
然后进入公司的系统，打电话借来了秘书的账号密码。
他也有一个，只不过里面涉及的内容太多了，暂时不能给别人看。
当进入之后，温婉就发现，所有需要秘书做的事情，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主页上，她根本不需要去询问领导做什么，直接就可以去做了。
“秘书这边算是特殊的，还有不少主观事情需要询问，但是对于公司百分之九十五的员工来说，他们只需要做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行了！而那些分内的事情，就需要他们用自己的学识来做完！每天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部门负责人，就是统筹，然后把任务下发给下面的人，通过严格分类，依次下发到每一个员工的主页。”
“会有人不按照要求来做吧？毕竟人不是机器！”
“实际上，跟机器也没什么区别！我们有自己的积分系统，根据你的简历，根据对你的考核，给你分配的任务，都是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如果你做不到，那就说明你水分比较大！一次两次，还无所谓，次数越多，积分就越少，降到一定的积分，就会被辞退。
我们可以承受一些人浑水摸鱼，甚至工资我们都可以照发，但是不能影响到我们的效率，不能让我们的公司存在一些看不见的地方！一个公司黑暗的地方多了，藏污纳垢也就多了，我们就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放在明面上，不给那些藏污纳垢之人存在的机会。
试错的损失，肯定要比蛀虫的损失少。”
“太过于理想化了，难道就不会出错吗？”
“其实那些开会的员工，都是普通员工，并不是什么领导，他们只是统筹了一些项目，并不亲自参与进去。人性有时候确实是很复杂的，很难捉摸。但只要制度在，只要规矩在，那么绝大部分人，都会遵守！”
“不遵守的呢？”
“要么是天才，要么是废物！天才可以拥有更多的权限，芯片设计那边就有不少，不过绝大部分天才同样也能融入进去。没有能力还不遵守，不是废物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公司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是吗？”
温婉说了一句不确定的话。
而这句话，恰好就是启明电子的核心。
张阳点点头，说道：“就是这样，我们不会因为某个员工没有做好，就牵连整个部门！如果那个员工当天任务没完成，就会在下班前半个小时上传到系统，马上就有别人来接他的活！对于别人来说，属于加班，可以额外拿钱！不过没做好的，也不会扣钱，只是会扣分罢了。
既能保证效率，又不然员工对工作产生厌烦心理，相反，他们还会期待每天的工作，甚至很早就完成，要么自己找一点加班的，要么就是等着最后半个小时抢点别的活干。
独立，竞争，就是公司目前的状态，没有任何外界因素的掺杂，他们不会觉得领导对他们笑了，就说明要重视他们。也不会因为不擅长社交，看见领导了就心慌意乱，不知道左手右手往那边放，不知道开口第一句话说什么。”
“那些人该不会都不认识你吧？”
“嗯！绝大部分人都不认识我，因为认识我没有意义。对我来说，喊几声张总，并不能让我有什么成就感，我喜欢做事的，而不是喜欢做人的！”
“我感觉这套系统，效率确实很高，但是实行起来很难！”
“不难，给钱就能做到！”
“可我也没有挣钱的能力啊，不知道做什么好。”
“医药！我会出资，你去实行，有不会的就问我，我需要在国内搭建一个完善的医药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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