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元跟秦钺都愣了一下,一块往门口看去,发现是许柏抄着手冷着脸站在门口。
他板着脸,穿着书生常穿的细棉布长袍,头发梳的人的清高跟骄傲。
许元元诧异了一瞬,在围裙上擦擦手,走过来问道:“二哥,你来了,有事吗?”
对于许柏的假清高还有斥责的话,她故意装作没听到,也不打算接话。
而许柏觉得自己被轻视了,脸色红了红,怒声斥责道:“我之前跟你说过,不要再抛头露面做商人营生,你不光不听,还变本加厉的开了作坊,你真是屡教不改。”
你是谁啊,还屡教不改?
许元元心中轻蔑,面上不显,依然答非所问:“二哥休沐吗,怎么跑出来了,不用回去读书吗,到了春天就要下场了,能考上秀才吗?”
许柏考了这么多年,连个童生都没考上,这可算是一大笑柄。
也就是李根花跟许福等人还坚信他绝对能考上功名,一直尽力供着他,就算许福再怎么懒散,但也还是为了这个儿子出去劳作。
但其他人都觉得,他们家那些银子怕是砸进了泥地里,连个响都没有。
被一句句的问候扎了心,许柏脸色气的青红交加:“读书的事,你们这样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怎么懂?”
完全被打乱了节奏,他把训斥的话也忘了,甩了袖子说道:“爷爷找你有事,赶紧过去,别整天跟不正经的人混在一起,辱没了门风。”
说完,便高傲的转身就走。
他全程都没进院子,仿佛怕这院子脏了他的脚一般,满脸的嫌弃跟厌恶毫不遮掩。
“什么人啊?”许元元暗自嘀咕着,又走回厨房,坚持把菜炒完。
秦钺看她有事要忙,便说自己不吃了,要回去。
同时又担心的看着她,怕她再被大房的人打。
许元元坚持给他把菜用食盒装起来,不好意思的说:“真抱歉,本来要留你吃饭的,这下只能让你自己回家吃了。”
秦钺看着食盒那么重,才接过来,心里有些沉重。
“我在外面等你,如果他们动手,你记得叫我。”
看她惊讶的瞪大眼还笑起来,他赶紧解释:“别误会,我是你的护卫,我们盖了章要合作,我必须遵守约定。”
许元元笑道:“我知道,不过你也别担心,他们不会再动手了,有求于我,怎么会动手呢?”
秦钺惊讶道:“你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许元元笑道:“还能有什么,无非是跟银子有关,这次是我二哥过来,那就肯定跟他有关,读书人还是要脸面的。”
许柏毕竟是个读书人,虽然本身思想很奇葩,但他跟大房其他人唯一不同的是,他要脸,这一点倒是跟许老头很像。
换个说法,也就是虚伪。
经过这段时间打交道,许元元也明白了许家大房这些人的特点。
许老太跟李根花冲锋陷阵,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许福在旁边吆喝助阵。
而许老头做出道貌岸然的模样,看似是个好人,但其实便宜占了,坏事让别人做了。
许柏作为许老头最喜欢的孙子,把他的这一点遗传的特别好。
秦钺看她胸有成竹,也没再多说什么,拎着食盒跟她一起出门,看着她进了大房的门。
他也没走,就在门口等了一会,但是他就这么站在大房门口,实在不像样。
这时候许天林抱着竹子回来,看到他还觉得奇怪。
“秦大叔?”
秦钺从怀里摸出几个铜钱,对他招招手:“你元元姐进去了,你在这里等着,有情况就来叫我。”
许天林一听到许元元的名字,立刻警觉起来,他没接钱,很义气的说:“放心,我会看着的,我能保护她。”
秦钺还是把钱塞给他,这才满心担忧的先走了。
而许元元进了大房,已经在堂屋里坐下,还得到了一杯茶的良好待遇。
之前被撵回来的许梅因为在村里丢了人,已经被李根花先送到亲戚家去,打算避避风头,以后再说亲事。
哼,等二宝考上功名,阿梅找个什么亲事都行,还用得着被这些泥腿子指指点点?
而许福做不了掌柜的,也不愿意做伙计,又出去自己找活做了。
至于李根花和许老太,并不想去许元元那里拿活做。
让她给许元元干活,除非她死了。
许元元坐在那里,喝了口茶,好整以暇的等着他们先开口。
要是他们不说,那她喝完茶就走,她忙得很,没那么多时间跟他们耗。
而许柏看了许老头两次,老头犹豫了一下,才慢悠悠又十分矜持的开口了。
“元元,你二哥最近拜访了一位名师,受益匪浅,明年肯定能考上秀才。”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