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怀孕了?”
隔着帽子,费正恒使劲地在脑门上拍一下。
还有眼睛不大好?有多不好?
这个问题他没问,喜忧参半,费正恒来回来地踱起了步子。想了又想,他突然止住步子,严肃地看向慕燚,“这事儿可整得大了,我得去和夫人汇报这件事情。你赶紧想办法,杀人放火,怎么着都行,总之,你要把靓靓安全地带回来。”
慕燚的大脑早就在飞速地运转,闻言他严肃地点头,一双幽黑的眸子里,像是有火花在跳跃,“必然会安全地回来。”
……
费正恒回府汇报好消息的同时,慕燚去了周程的小将军府。
昨晚几个下属约了周程喝酒,兴致上来他喝得多了些,闹到后半夜才回来府里,所以这个时间,他正自酣睡着。
被叫醒的一瞬,他还有些恼。半闭着眼睛,他不耐烦地裹紧被子,“滚。”
寂沉无声。
周程感觉到不对,犹豫片刻,他微微地睁开眼,眼前略显模糊的身影好像是……慕燚?
他揉一揉眼,这下看清楚了,正拧着眉头看他的人,真的是……慕燚。
“表哥,您怎么来了?”
周程顿时睡意全无,脸上是莫名其妙的表情,不过他赶紧坐起身来。
慕燚淡淡看他,“我要去海城,即刻出发。神武将军驻守云城不变,给你五日的时间,整顿粮草,带十万兵马去陇城西面的营地待命。”
周程诧异看他,“作甚?”
慕燚从怀里摸出密件,递过去,“你看这个。”
借着窗外的微光,周程看得仔细,半晌他才抬起头,目光里带了惊,又有喜,“这是墨风的笔迹,他行事稳妥,没有必然的把握不会写得这么清楚。”
慕燚看着他,长久以来死死压抑的情绪,澎湃着涌上心口。
“对。”
他面色复杂,“申屠敬避开所有耳目,悄悄地藏着夫人,应该是想等她生育之后,用孩子与我交换条件。”
周程轻轻眨眼,心道申屠敬没眼力见啊,谁不知道夫人在郡公心目中的地位?你还磨蹭啥呢?直接来谈条件呀。
然后他心头一紧,“交换郡主?”
慕燚微微摇头,这段时间他已经理出思路。
“新帝已经出手,海城在大宣朝的各个据点被京兆尹赵君与崔同喜联手攻破一半以上,见势不妙,其余据点或者转移,或者撤回。申屠敬有逐鹿中原的野心,必然不甘心经营多年的成果落空,我猜他想玩把大的。”
周程眉头皱得紧,“您认为,他想对陇城动手?”
慕燚眯起眼,眼瞳微微抽紧,“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柳渐夜?”
“他当然不会拱手相让。”
周程听得头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选,面色显得犹豫,“新帝虽然断了咱们的粮草,但是名义上,万安公府还是大宣朝的郡公府。其实海城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若申屠敬攻打陇城,便是叛军,咱们……”
当了大宣朝这么多年的臣子,虽然独剑离逮着机会就给他灌输前朝的概念,脑子里想想是一回事,真的让他举旗反叛,这个决心也是不容易下的。
慕燚知道周程的想法,他目光幽暗,好像一面看不见底的深潭。
面色更是冷静,话语说得简略,“现下,你只需领兵待命,后续听我命令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