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来的是两个人，四公主适时补位。
她扑哧地笑一声，“我们当然知道郡公的厉害，所以才来做这个中间人。端亲王苦心经营了二十几年，根深蒂固。现时他振臂而起，盛京城一大半的府院都倾向于他。大宣朝是萧家的天下，萧翊得位不正，换成端亲王坐这个位置，也无不可。万安公府没必要做恶人。”
费靓靓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看她，“端亲王苦心经营二十几年，根深蒂固。由此可见，他针对的是先帝，而非新帝。新帝得位正或不正，他都会兵变。”
话音刚落，四公主“嗖”地变了面色，嘴唇咬得紧，半晌说不出话来。
费靓靓的这个提示点很明确，既然萧翊得位不正，说明大宣朝的这个皇位，按照正常流程是四公主的亲哥哥萧镡继任皇位，既然端亲王是无差别兵变，说明他俩差点成为仇人，而不是现在的合作关系。
相比较周义元，四公主这记闷棍吃得更重。
费靓靓不在意，在谁做皇帝这件事情上，她其实没什么立
。场。
周义元笑了，看一眼四公主，又转过头看费靓靓，话语简略，“此一时彼一时，世事万千变化，哪有可能烦恼未有发生的事情。”
这话肯定对，费靓靓漫不经心地抚一下额角，“话是这么讲，想到了心里难免留个疙瘩。”
“做大事者，哪会拘这种小节。”
费靓靓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问，“这么说来，端亲王做的这桩大事，清流周家也有份喽。”
她说得随性，周义元却是倒抽一口凉气。
感觉又败了一局。
无言以对，好久他无奈地摇头，“夫人……言重了。”
费靓靓装模作样地叹一声，“大宣朝立国不过百年，得位正或不正，他也是得了。端亲王为一己私利，把天下搅成一锅烂粥，最后受苦的还是百姓。”
周义元迟疑，盯着她看一会儿，小心地问，“所以，万安公府打算与端亲王为敌？”
费靓靓拧起眉，诚实回答，“我不知。”
“不知？”
周义元重复一遍。
费靓靓淡淡一笑，无所谓地答，“大宣朝百
。年，万安公府驻守西北防线，将犬戎拦在境外，流汗流血，劳苦功高。但一直受着各方打压，苦不堪言。无非心中还有一份责任感，想百姓安居乐业。如果与端亲王为敌，可以继续维持安乐的局面，那就为敌。”
周义元的眸子深了很多，“但是你说的是‘不知’。”
“对啊。”
费靓靓摊一摊手，向他提问，“只是这天下，还能安乐吗？”
周义元无言以对，抿紧了唇半晌不语。
四公主的眉头也是皱得紧，此刻适时插话，“若郡公站中间，两边都不帮，端亲王有信心攻破宫城，之后他会稳定朝纲，天下太平，百姓安乐。”
费靓靓盯住她，“树根已经松了，蛇虫八脚都会爬出来。”
四公主坚定地捏紧手掌，“端亲王能够安顿天下。”
费靓靓撇嘴，“慕翊得位不正，端亲王得位就正？你信不信海城申屠敬出兵勤王？”
四公主愕然，“申屠家族要来争夺天下？”
费靓靓哪里知道，她随口荡荡而已。
“皆有可能。”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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