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燚的眉头慢慢皱紧，气息跟着沉了下去。
太后在后宫几十年，低调做人，隐藏锋芒与野心，最后关头翻转大局，逼死三皇子，帮助萧翊拿到江山。先帝玩了一辈子的权谋，恐怕到死的那天，才算看清最狠的人是谁。
现时她想高调地和万安公府结成联盟，长信詹事说，她会解决掉所有的绊脚石。
皇后是绊脚石，明妃也是绊脚石。
一石二鸟来讲，没有比这更高妙的办法。
慕燚睁开眼，一双幽冷的眸子，无目标地凝视着前方。
……
这场法事足足做了一个半时辰，宣布结束的时候，除了慕燚，其余人都是站不稳妥，费靓靓和慕萱年轻，腿麻了，扶着柱子走两圈，渐渐也就缓和了。
孙云巧的这具身体虽然还到四十岁，与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还是没法比。好不容易站起身，扶着柱子腿脚发麻不说，脑袋还晕得很。
她朝费靓靓的方向看，眼神可怜巴巴，“郡主，你们先走吧，我想找个厢房休息一下。”
费靓靓歪头看她，“你上回崴脚，好了吧。”
“已经好了。”孙云巧使劲点头，立时又觉得晕，拿手托住脑门，恹恹地说，“刚才那
。个坐姿，嗯，你懂的，血液循环不顺畅，全身发麻，头还晕。”
血液循环？这种词都能说出来？
费靓靓没法接这话，只能转过头看慕燚，“宋姨娘不大舒服，要在寺里休息。给她留两个侍卫，另外咱们先回去，晚点让刘管家过来接她。”
慕燚脑子里事情多，闻言也不多想，淡淡地瞥一眼孙云巧，“让墨天和墨希留下。”
这两只之前都是跟的费靓靓，功夫和应变能力在侍卫里都属上乘，考虑到肖氏带来的风险，慕燚派了两个强的。
另外寂圆也在天元寺，肖氏再强悍，也没办法在太岁头上动土。
……
天元寺提供斋菜，慕萱要吃肉，一行人就没再停留，径自回了万安公府。
刘柘已经备好午饭，最近每顿都有好肉，今日是白煮羊肉，平时慕萱可以吃好几块，但她没有胃口，随便吃了点，就推说身体不舒服，回去桂香院休息。
慕燚默不作声地看她离去。
费靓靓没有看，她的目光落在慕燚的脸上，“郡主表现这么异常，你怎么都不问问她？”
慕燚垂下眸，慢吞吞地夹一筷菜，放入嘴里慢慢地嚼。
他不回答，费靓靓就猜一猜，“
。你是不是觉得说了也没用，因为这事其实与她没关系。”
“对的。”慕燚神情还是淡，“要看太后把事情做到哪一步，慕萱想或不想根本不重要。”
所以有啥好谈的。
费靓靓却不是这么想，歪过头，她沉默地看他。
慕燚抬眼，“你想说什么？”
费靓靓呵一声，转过头继续吃饭，“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慕燚皱了下眉头，“什么？”
费靓靓又歪一歪头，声音缓和一些，“西河那地方种麦种稻，普通人家一年都吃不上一回肉，大户人家也不可能整天吃肉，郡主三餐吃肉的习惯是怎么养出来的？”
“裴策撒谎，慕萱被拐的地方不是西河。”慕燚朝她看看，“我派人去西河查过，没有找到裴策所言的大户人家。”
费靓靓无语了，心里还有些不舒服。
“早知道你不说？”
“也没有早知道，去西河查探的人，是陆续送回来消息。不到最后一刻，我也不能下结论。”
“狡辩。”
费靓靓哼一声，别过头不搭理他。
慕燚轻轻地叹一声，一边给她夹一筷子菜，“还要继续调查，慕萱是万安公府的嫡女，我不会让裴策随意糊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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