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到此戛然而止。
陈羽抬头看贺知理,贺知理也在看她。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就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但是陈羽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能说些什么呢?能说的她都已经说完了。
她总不能跟她说,六年后你在贺氏集团大楼前摸了我的头发?
如果那样的话,贺知理会不会以为她患有癔症?
贺知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明明有很多话要问,很多事情想知道,但是最后却不了了之。
这小妮子也太淡定了些,要是旁人听到这样的事情,指不定会震惊成什么样呢!
其实陈羽不是不震惊,只是这件事情的合理性,让她没表现的太明显,毕竟她是可以在两个时空来回游走的人,看过的狗血电视剧和小说,多不胜数,他们家的事儿,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贺知理今天来找陈羽,显然是想打探点儿什么,不过可惜,陈羽对于贺知文的了解,甚至都没有他多,看来他要失望了。
陈羽有些愧疚,毕竟人家大张旗鼓地来找自己,但是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
其实,她很乐意能够帮忙的,毕竟她从来都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
贺知理叹了一口气,眼睛看向陈羽,“我感觉我们的缘分不止于此!”
就在陈羽以为自己要被看穿的时候,贺知理突然转了话题。“今天还是要谢谢你,耽误你上课了!”
“那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就回教室了!”
“好,那我们再见!”贺知理站起身,再次向陈羽伸出手。
这次是一次蜻蜓点水般地握手,陈羽转身离开。
“陈羽……”
陈羽还没走出会议室,贺知理又叫住了她。
陈羽转身:?
“我想告诉你,不管今年高考的结果怎么样,如果有需要帮忙的,我很乐意帮忙,我的意思是……”
他的意思陈羽明白,她心中一动,脸色微微泛红,像是在思考该怎么回答比较合适。
最终她鼓起勇气开了口:“我可不可以有个请求?”
“你说……”
“我能不能把这份荣幸让给别人,不是我不知好歹,只是我觉得她可能比我更需要。”陈羽赶紧解释。
“你是说杨思言?
。”
贺知理的记性真好,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杨思言的名字。
“对,就是她!”
“她在家里的处境不是太好,如果今年考不上,也许她的命运就改变了。你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人……”陈羽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最后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她都觉得自己有些不知好歹了。
“那你呢?”
“我,我自有去处……”
“既然如此,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
“谢谢!”
陈羽离开会议室的时候,看见老戴站在会议室的转角处,正悄悄地朝这边看。
看见陈羽出来,他赶紧闪到角落躲了起来。cascoo21格格党
陈羽摇了摇头,呵呵一笑:“这个老戴,真是可爱的紧,明明担心自己的学生,却又害怕被发现。”
第一节已经下课,现在正是下课时间。
可是,即使是下课时间,高三所在的楼层依旧安静一片,只有三三两两上厕所的同学,急匆匆地往厕所跑。
陈羽站在楼下,望着这一栋承载着许多人梦想的教学楼,一时有些恍惚。
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真的?
自己是不是在做一个梦?
老天爷是不是悄悄地拿走了什么来交换这一切?
她感觉头有些眩晕,一股热流顺着鼻孔流下来,用手一抹,手上赫然鲜红一片。
是鼻血,她竟然流鼻血了!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已经多久没流过鼻血了。大概是在小学里的时候,她流过一次最凶的鼻血,止都止不住,让她一度以为她会血尽而亡。
不过好在最后止住了,只是那两天她的小脸儿白的吓人。
陈母把家里仅有的几个蛋煮给她吃,那是他们家最有营养的东西了。
陈俊眼巴巴地瞅着鸡蛋也要吃,陈母不让,哄他:“姐姐流鼻血了,需要补补。”
“那我也要流鼻血,我也要吃鸡蛋!”陈俊馋的直嚷嚷,惹得爷爷奶奶直骂:“黑心肝的,我孙子吃个鸡蛋怎么了?让小丫头片子吃再多也是白搭呦!”
气的陈母把陈羽拉到屋里,关上门:“小羽,你吃,不用搭理爷爷奶奶!”
那时候小小的陈羽还不知道什么叫“重男轻女”,只是隐隐约约地知道爷爷奶奶不
。喜欢她。
奇怪的是,从那以后,陈羽再也没有流过鼻血,也再也没有因为流鼻血吃过鸡蛋。
但是现在怎么会突然流鼻血呢,是身体给了什么信号吗?
陈羽站在教学楼下,只感觉天旋地转,世界在她眼中倒退、倒退,然后变成一片白色的闪光点。
“陈羽?”
一个声音仿佛在在她耳边响起,“陈羽,你怎么了?”
陈羽像是大梦初醒般地清醒过来,转头看见张琪正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我没事儿。”
陈羽话还没有说完,张琪就尖叫起来:陈羽,你流鼻血了!”
陈羽笑了笑,本来她是想表现自己不在乎的,但是你能想象得到一个人鼻子流着血,凄然一笑,那情景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张琪拉着陈羽就往水池边冲:“你傻啦?赶紧去洗洗啊!”
噢……
那一幕陈羽就像是一个傻子,被张琪牵着机械地朝前走。
陈羽想起她读过的《红楼梦》,此时的她就像是失了玉的贾宝玉,空有一副皮囊,但是却失了灵魂。
楚天阔站在宋品良的旁边,看着陈羽远去的背影,看了看宋品良的表情,斟酌地说道:“你不下去看看?”
宋品良好半天没说话,最终留下一句:“她不需要!”就回了教室。cascoo21格格党
楚天阔连连摇头:这个人就是死鸭子嘴硬!
陈羽趴在洗手台上,冲洗着自己的鼻子,但是血越流越多,甚至有止不住的架势。
鲜红鼻血顺着水流,被冲到水池,竟然有一种无比凄美的感觉。
张琪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两张卫生纸,团成团塞进陈羽的鼻孔里,但是纸巾很快被血浸透,张琪急了:“陈羽,怎么办啊?”
“咱们去医务室吧!”
其实陈羽叶不知道怎么办,她又想起了小学流鼻血最凶的那一次,地上的血多的像是凶杀案的现场。
“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死掉?”
如果死在这个时空里,那另一个时空的她是不是就会不存在?
不能,她不能死,如果她死了,那不是辜负了老天爷给给她的机会,那些人的命运会不会就此被折断?
她不能死。
虽说人固有一死,但是却不是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