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安排给渔民民住的帐篷堆口子,小堂停下了马车。
最在车里安耐不住,急着跳下车的是大黄。
它嗅到了海风的咸味和鱼腥味,想下来玩耍。
小堂也下了马车,先把孩子一个个都抱了下去,见夫人要下车,他把格博给伸直了过去。
“夫人,马车有些高,小心。”
“哎,好。”林青禾没想那么多,从什么时候看,小堂都是她的弟弟。
她也就没扭捏的,扶着他的手臂跳了下去。
轮到秦婶的时候,她目光跟小堂对视了一下,便侧过了头,无视小堂对她伸出的胳膊。
“不用,婶子自己能下。”
她把着马车门把,跨下了马车,小堂看她落地后,缓缓地松下胳膊。
“秦姐,你要是不想扶着我,下次出来,我备一张凳子,你踩着凳子下。”
林青禾正和娃们在一旁等待他们呢,她眸光在小堂和秦婶的脸上流转着,眉微微拧着。
前些日子还挺好的,这都是怎么了,闹什么矛盾了?
“喉嘘!”帐篷里的人掀开帐篷,看到有一条狗靠了过来在嗅帐篷,担心这一条狗会撒/尿到篷子上,急忙地出声驱赶着。
“大狗狗!”一个小孩跟着大人出来,对着大黄道。
大黄被那一赶,往前跑着,狗身子撞在了林青禾的腿上。
林青禾回头一看,原来是狗子,继而地看到了出帐篷的粗壮的汉子。
因为常年累月的受海风侵袭,出海打鱼,男人的皮肤黝黑,年纪看上去有些大。
同样,海边的姑娘,都是打鱼,织网,被海风吹着皮肤粗糙的。
像这样穿着精致的袍子,长得精细,白皙的小娘子极为少见的。
她在看着渔民的时候,渔民也在看她,瞥到了一旁的马车,他眸光又带上了几分警惕。
“大哥,”林青禾走了过去说明了来意,“我是左娘香坊的掌柜的,我现在需要一批伙计,想过来招招人。”
渔民再次的将目光往林青禾的身上扫,娃们都跑了过来,站在了娘亲的身后。
这男人总瞧她娘,做什么呢!
带着那么多的小孩,还养了一条狗,他瞅着她也不像不正经的那种途径来的。
他问道:“需要什么样的,男的要不?”
“暂时想要心细的姑娘或者小娘子。”
“你等着,我去里面帮你叫叫。”
“有劳了。”
男人抱起一两岁的女儿,抱在怀里,去掀棚子叫人去了。
“老三,有人来招工,你要不要让阿秀阿雅他们去试一试……”
林青禾在外头等着,男人话少,心肠还是很热的。
小堂已经在从马车上拿下了笔墨纸砚了,又去一个帐篷里,借了一张桌子一张凳子,方便掌柜的待会儿书写。
只是一小会,帐篷里的人几乎都围了过来,目光都打量着林青禾他们。
“真是来招工的,做正经生意的?”几个老妇人问道。
像以往啊,什么村子遭洪灾旱灾,城里的那些坊子就会到那去买卖小女孩子,带回去调/教,让她们长大后供人取乐。
但,威宁将军,从倭国刮收了一批钱财回来,发了他们每一家好大一笔银子。
府衙也征集了一些钱财,过来发给他们,说是安家费,补助金。
不少渔民,不想靠打渔为生的,就去城里买宅子做生意去了。
剩下的,现在还住在帐篷里的,都是习惯了捕鱼,不会别的技艺,舍不得离开的。
因为有钱了,城里的那些花楼坊子里的人都没有来这买姑娘,只看了一眼就走了。
倒是,他们这里,被城里的小贩惦记,隔三差五的,就运送糕点、糖什么的过来卖。
林青禾点了点头,“我们是正经人,铺子名字叫做左娘香坊,卖香水的,铺门在靠近应天书院那边。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去铺里观光过的。”
林青禾开了几瓶,放在桌子上的香水盖子,将瓶子举起来,对渔民们道:“招的伙计,就是做这种香水的。”
瓶子一打开,好闻的香味就缓缓地散发了出来,在前头的渔民都有好些闻到了。
不过,他们还是很迷茫的,他们大多打了鱼就卖鱼,很少逛到脂粉铺去。
什么香什么香,他们是不知的。
如果,林青禾把左容赢搬出来,这些渔民肯定会把姑娘往她这里送,给口饭吃就行了。
这时,一个矮矮胖胖,涂着口脂,画着黑眉的女子,挤到了前头,看着坐在了凳子上的林青禾,她啊了一声转过头对他们大叫着。
“我知道她,她是左娘香坊的掌柜的,卖的香可好闻了呢。”
“她我也见过。”她指着秦婶,“她也是左娘香坊的。”
“他!”胖女子,指着小堂,“他是她的小丈夫……”
秦婶和小堂身体都僵直了,反应最大的还是秦婶。
她脸上都是惊愕,向前了几步,慌忙解释:“姑娘,你误会了,话可千万别乱说啊。”
“哎,不是?我每次去府城逛街,都看到你们俩形影不离的。”
“误会了,我们可能是一起出去办事,小堂还没有娶妻,你乱说,会耽误他娶媳妇。”
胖女孩捂住了嘴,那么严重啊。小堂怔怔地看着秦婶,眼中浮现出失望,哀伤。
他低下头,垂眸,掩下了眼中的情绪。
林青禾望向了他二人,她全明白了,小堂喜欢秦婶,秦婶意识到了,所以对他避嫌。
这也是下马车,她没有让小堂扶她下来的原因!
为了不个让秦婶尴尬,林青禾站起身来,“姑娘,你可真是误会了,他们外出的话,都是我差遣他们俩人一起出去的。
你喜欢香吗?有没有兴趣,来我们香坊干活?”
“啊,我真的可以吗?可是我不识字哎?”
“这个没有问题,我们会请老师给你们上课,教你们的。
来香坊干活,被褥四季衣服洗漱用品都会发的,你直接空手来,什么不带都行。
每个月的月钱是三百文钱,逐年递增五十文钱的,如果干得好,可以去铺前,月前是四百文钱加当月的提成,一般来说一个月赚一两银子是绰绰有余的。”
“啊!”圆乎乎的女孩眼睛瞪着老大,嘴巴张着能吞下一个鸡蛋,似乎是想不到这么好的事,会落在她的头上。
“掌柜的,我想,月月可以赚好多钱啊还能识字。”
“香坊技术不外传的,来香坊干活,一签就需要签五年,还要签保密协议的,你看可愿意?”
“愿意愿意!”圆乎乎的女孩子,开心地在地上蹦跶,“掌柜的,我什么时候能去干活啊?”
“不急,再家先好好过年休息,我先登记,十天之后,来铺子里报道。”
女孩有些遗憾,要隔那么久啊,不过能被左娘香坊选上,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林青禾看她高兴,也不禁被她的情绪感染了,提笔边问边登记起了女孩的信息。
后面的人一看,待遇好啊,都把自己的女儿推上去,想让她们去香坊干活。
林青禾暂时一次性招不了那么多的人,挪不出教她们的人手。
她就从中挑了十几二十个看上去聪明勤快的女孩子,登记了她们的信息。
没选中的人,她也安慰道:“各位乡亲,不要急,我先招收一批人,等过一段时间,我还会再来这里,要人的。”
回去了之后,乌娘已经做好了晚饭了,一起吃了饭,林青禾就回房画设计图了。
相公在的话,这设计图肯定是他画的。
她画过成千上万张的人体图、经脉图,笔法基础是有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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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渔村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