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瞧着没动静的门,嘀咕了起来。
“大年三十是除夕,除旧迎新,昨晚都守岁去了,左娘香坊的人/大概还没起床呢。”
“我听说他们早上才开了门做生意呢,现在不会又睡了吧?”
“不好说不好说!”
“……”
三四个衙役交头接耳,准备傍晚再过来,还是继续在这敲门等着。
乍然的,铺子里出现了趿着鞋的声响。
叩叩叩,里面有人在敲门,“何人?”
闷声发哑的声音,貌似还带着些沉音。
衙役们抓着这个机会,在门口,说明了来意。
“前门过道狭小,从巷子里,到后门候着。”一道沉声道完,踏踏踏,由近及远的趿鞋声,消失在了铺前门。
几个衙役望了望彼此,真的了不得啊,将军夫人家的伙计,太神气了。
知府大人派他们送新年贺礼来,他都不开门看看,就断定前门开不了了?
想归想,觉得左娘香坊的伙计做事不妥当,但新春贺礼,还是得要去送的。
待到了后门,三四个府衙等了好一会儿了,仍然没听到有人来给他们开门。
嘶,个个都等不了,他们没往,被一个小伙计戏耍的那份上想,好歹他们是个官差。
也没传出,知府大人和威宁将军有仇!
“这院子就那么大,刚叫我们来后门等的伙计,走着走着,睡了不成?”
“左娘香坊的伙计,开门!”
“开门,知府大人派衙役来送礼了!”
“开门……”
小堂在后门倚着门上看着,唇角挂着一个轻视的弧度。
直到,他们在门口叫人,他担心扰到后院的人的睡眠,他这才挪步去开门。
不曾想,门轻呀了一声,大黄从一扇门中蹿了出来,跑想了后门门口,在那嗅着生人的气息,看着。
一声未叫。
紧跟着,披着一件两长袖都绣着,白荷图案衣裳的秦婶,埋头走了出来,打了一个哈欠,也奔着后门的方向去了。
小堂的目光,便即刻被那道身影吸引,夺了去了。
乌发,盘踞在脑后,一根白玉簪子固定住,两鬓留有少许薄薄秀发,大概是起得匆忙,未在耳/垂上挂耳坠。
穿的是白色的绣花鞋、柔软的白色儒裙……背影很年轻!
小堂望着,眸光变得极为温柔。
秦婶开了门,小堂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
还没太睡醒,头脑有点懵的秦婶并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
衙役们还想抱怨几句,怎么那么久才来给他们开门,但一看,出来的是一个女的。
他们的眼睛在秦婶的身上流转了一下,左娘香坊的伙计,长得还不赖嘛!
“知府大人派我们来送夫人和小少爷们的新春贺礼,收一下。”
“分别是灵芝一朵、人参一对、鹿茸一对。”
一人禀报,其余三人都把抱着的箱子,放向秦婶的手里。
小堂这时,将一扇门打开,将露着秦婶的面的门用手关住。
“我家夫人和小少爷,昨夜守了夜,今天一早又忙活了半天,大概现在还在睡觉。
我先收着,至于这些礼物,等夫人醒来了之后,再决定去留。”
他们一听,这小伙子,不是在铺子里跟他们说话那一位吗?
“嘿,你……”
小堂不等他们说完,便拴上了门,他从秦婶的手里,抱过了盒子,笑道:“秦姐,快回去继续歇着吧。”
“嗯。”秦婶已经将心态摆正,应得很平常。
她目光掠向后门,略垂了下一边唇角,以长辈的口吻道:“小堂,他们都是衙役,还是姚知府大人派人过来的,态度是不是不应该这样随便。”
小堂还是太年轻了,喜不喜,厌不厌都收的不完全。
他脸上的笑收了起来,衙役,他没有什么好感!
“哦,秦姐。”他想到了什么,把手里的盒子抱还给了秦婶,“你抱一下。”
他从口袋里摸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出来,“这是昨天在街上买的,觉得很适合你,是一对红玉的耳环。”
他双颊泛着点腼腆的红,手心冒汗地将布打开,献宝一样的把东西摊在她的面前。
“昨天你回房回得早,没出来跟我们一起玩烟花,我也就……”
说着,他手抖了抖,还想,给秦婶戴上。
秦婶看了一眼他手里捧着的那一对,散发着温润光泽的耳环,她给出了些反应。
慈爱地笑了笑,把抱着的箱子,又塞给他了。
“手有些不舒服,你替婶子抱着,等会拿回房去,等夫人醒来后再告诉她,看她怎么处理这些年礼吧。”
秦婶打了一个哈欠,犯困地就转过了身。
小堂没注意到秦婶在回避他,他追了过来,拦住了秦婶。
“秦姐,我在市上挑了很久的,我给你带上吧,新年新气象,红色辟邪免灾,我特意给您挑的。”
“小堂。”秦婶内心有些反感了,昨日跟小婉手摸手,今日便……她叫住了他。
“我知道你这孩子把秦婶当长辈了,所以看到好看的,就想买回来孝顺婶子。
给我买了耳坠,你送夫人、大小梁她们都是什么,也是耳坠吗?”
小堂不明所以,以前他给秦婶东西,秦婶很少会问他,其他的人有没有?
秦婶目光往旁看去,故做思虑的模样,“我记起来了,”她装着恍然大悟,“是婶子糊涂了,还没有给你准备压岁钱呢,难怪你送婶子礼物,就是为了提醒婶子压岁钱是不是?”
她从腰间掏出了钱袋子,取出了三锭银子放在了小堂的手心里的红绸布上。
白色的粗糙的银子意外地衬托着,他掌心里的瑙红的耳坠颜色鲜艳精致。
小堂想说不是,可意外地说不出来,他鼓足了勇气,“秦姐……”
“这个耳坠,适合年轻的女子,婶子年纪大了,喜欢颜色老一些。
你年轻人,赚钱也不容易,别东买西买,把耳坠退回去吧。
婶子不收你的年礼了,孩子,你有这个心,婶子比收了你的礼物还开心……”
小堂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太明白,伫得跟个杆子似的,动都未动。
秦婶说了声困,把大黄叫回去,关门睡觉了。
小堂却还维持着一个动作,眸子一直垂着,似乎有被伤到。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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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小堂送礼有被秦婶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