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走了有两个多月了,老根头防风防漏他们,已经到了汴京了。
再往下走,就是京城了。
这一路,他们明里暗里都在宣传着夫人的香水,被嘲讽的、被封为上宾的、被冷落的,啥样的都体会过了。
夜里,他们留宿在一家小客栈里,汇聚在一间房中,商量着明日去京城事宜。
“你说咱们宣传了一路,效果怎么样?”
“外头的风评都不错,随身携带的香水,都快没货了。”
“我下响看了看,箱子里还有三十多瓶,外面卖的不错的,就是不知,这把火有没有烧起来。”
“明日,去京城,怎么宣传才能挨到开春才回去?”老根头双手叠在脑后,头枕在手上,喃喃道。
“哎,主子和獒犬都去西北边境去了,我们完成任务后,去找主子,还是去静江?”
大家都迷茫的时候,窗户开了,一身风雪的人从窗户里跳了进来。
“你不是去茅房吗,怎么从窗户进,做什么去了?”防漏问道,大伙儿都看着防风。
他瑟缩着脖子,揉了揉被冻红的耳朵。
看着桌子上给他刚倒的冒着热气的酒,防风大步往前了几步,端起了酒,大口大口灌了下去。
“外面冻死了!”他缓了缓,把插在怀里的一封信,给抽出丢在了桌子上。
“驿站那边的信,主子的。”
“主子的?”一众人都挺直了背,集中了过来。
老根头最快,他坐在了桌旁,拆着信纸。
看他那粗鲁,急乎乎的模样,免不了有心细的人受不了,直接道:“慢点,别扯破了。”
信封撕开了,从里面抽出了一张信纸,老根头打开摊开在众人的面前。
一众人又都绕在了他的身后。
信上只有两字,回静!
老根头翻了翻信纸背面,信上还真只有两字,“主子,不叫我们去京了,让我们回静江。”
他说完,把纸举了起来,后面的人都挣着抢着夺过来看。
“还真是。”
“太好了,回去了,暖和。”
“有什么好激动的,奇了怪了,主子怎么不让我们去西北边境,干蛮奴?”
此话一出,大多人想想也还是哦,都跟着腹议,不解。
“唉!”老根头站起了身,从防漏手里抽过了那一张纸,取下了灯笼罩,点燃烧了起来。
“我猜,现在还不到时候,主子刚去西北军营,还不想锋芒太胜。”
居安客栈。
叩叩叩……
敲响了几声门,小二把门给推开了。
“阿婆、杜郎君,到了饭点了,该吃饭了。”
“去,端到桌子上去。”居掌柜的吩咐身后的端着两个小二。
“你端着的是洗漱用品,就把托盘端到柜台上,免得吃饭的时候,把油腥溅上去。”
“是。”小二都按照掌柜的吩咐做着。
“阿婆、杜郎君,你们是林掌柜的朋友,也是我居某人的朋友,在客栈里饭菜口味不合适,需要洗澡水,热茶,想吃外面卖的东西等等,都尽情地吩咐着小二他们。
居住饮食的费用,都不用操心,林掌柜的早已经在我这里放够了。”
“杜郎君,一楼是我们客栈后院的花园,里面栽种了不少的绿植,和几颗大树。
要是阿婆想下去走走,路上人多车多,不妨带她去后院转一转。”
居掌柜的道完,对他们客气地行礼,出去了,跟来的两小二贴心周到地给他们关上了门。
杜彭扶着杜阿婆到桌旁坐下,“奶,我给你盛米饭。”
杜阿婆面露愧疚和羞赧,“孙儿,我误会林掌柜的了,她那么好的一个人,你说我们怎么回报她啊!”
“奶,先吃饭,”杜彭低着头,诚恳道,“等我好了,我就去为林掌柜的做牛做马。”
夜渐渐深了,奶奶躺在床上睡了,杜彭躺在奶奶身侧,辗转难眠。
傍晚,她的话还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不是鼻子的病,是心理上的病。
他要从壳子里走出来,战胜自己的恐惧,勇敢地面对一切。
林掌柜说的,调香,什么是调香师?
他看向了屋内的一张靠着窗放的椅子,一个用布盖着面的篮子摆在上面。
眸,不自觉地坚定了起来,心也仿佛朝那靠近着。
像有一种使命一般,他下了床,蹲在了篮子旁边。
嗅了下,房内一直充斥着的淡淡的香味原来是从这出来。
继而,他掀开了白布,里面都是一些密封好了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透明的玩意。
都是他从没见过的。
不同颜色的瓶子,有不同的气味,他拿起了一瓶樱花色的瓶子。
拔了下木塞,扯不掉,原来是瓶口有一圈白色的东西黏住了。
他拔掉了白色的黏状物,扒开了木塞,散发出的香味让他眸色一惊。
不由得,眯了眯眼睛,细细地好好的嗅着。
有梅花、藿香、甘草、酒的气味、水的气息。
放下了一瓶,重新地拿了一蓝色的,以同样的方式打开。
杉木、柏树、松树、秋葵、枫、佛手柑、藿香、酒、水……
原来,气息跟气息,是可以交在一起的。
他在打开了一瓶,瞬间明白了“香水”是何物了,也知道它们应该如何搭配了。
不同分量的香,调制在一起,每种香水,都少不了水、藿香,和酒的“产物”。
不过,它们,应该能调理出更好闻的香水!
他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天地,黑白,只有气息气味。
啪啪啪,他将篮子里的瓶瓶罐罐,全都打开,放在了桌子上。
每一瓶他都嗅了过去,再拿起一个干净的透明的杯子,放在中央,他左右手拿起瓶罐就往杯子里面倒。
嗅着味的浓郁,判断什么时候停下。
少顷,他停歇了下来,枯瘦的手,拿起了杯子里调整好的黄色香水。
看着自己调制出来的产物,他胸膛起伏跳着。
再看了一眼,桌子上被他全都开了的瓶罐,气息不稳的他,喘得汗都流了下来了。
没经过林掌柜的允许就下手,会不会惹她生气?
他调的东西,能行吗,是好闻的吗?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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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调香,什么是调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