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近一个时辰,两个小厮把饭菜端了上来,一碗粥,一盘白菜炒肉,一个蛋花汤。
小厮出去后,阎喜婆把林青禾从床上扶到桌旁坐下,林青禾看着这菜不满地道了:“人上人就是这样做的啊,一顿饭两个菜,一荤一个半荤?”
“哎哟,姑奶奶,你不是饿得慌吗,这一顿先将就,从明天开始,我老婆子亲自给你做好吃的,顿顿大鱼大肉。”
阎喜婆笑着哄着她,在她旁边坐下后端起一碗饭,撬起一小块米饭,准备喂林青禾吃饭。
林青禾偏过头,嫌弃地道:“病从口入,你洗手没有?”
“……这……”阎喜婆呆了下,看向自己的手,林青禾没耐心地道:“我自己吃,打盆温水过来,我要洗手。”
水打了上来,端到了林青禾旁边的凳子上,林青禾慢慢地把手放到了水里浸泡,手心手背地搓洗……
洗完了之后,她伸手,“干净的帕子,擦手!”
她特意的强调了“干净”这两个字。
到了开始吃饭了,林青禾又挑剔起来了,“菜少也就算了,味道也极其敷衍,我现在饿,勉强能吃几口,这一顿我可以不计较,但明早的牙刷,牙粉一定要给我备着。”
阎喜婆用审视的眼神瞟着她,她是一颦一簇美得像个天仙,但始终是个从乡下来的,怎么跟个大富人家家里养的似的,那么多的讲究?
她忍下了不快,瞥到了桌上的托盘里的衣裳,拿起来抖直摊开,笑得很是专业,“小祖宗,饭菜虽然简陋了点,在其他的地方,可不能亏待了你呢。
你瞧瞧,布料是上好的绫罗绸缎,上面别出心裁的图案,是一针一线缝制的,里面的棉夹厚厚实实的,穿上定暖和得不行呢……等会你用了膳,老婆子我侍候你沐完浴,咱们换件新衣裳如何?”
林青禾抬手去捏了捏衣服里面的棉,阎喜婆很高兴的把衣服拿近给她捏。
“沐浴要撒花瓣的,不需很多,浮在水面的花瓣和衣裳上面的棉那么厚就可以了!”她比了一个手势,无关痛痒地说道。
噼里啪啦的,遮屋的瓦片被砸得很响,天上落雹子了!
阎喜婆望着屋顶,外面应该全黑了吧,这鬼天气,从哪里给她摘花瓣?
她哭丧着道:“小祖宗哎……”
“‘在其他的地方,可不能亏待了你呢’这话还热乎着呢,”林青禾挑眉,“你们人多,有会轻功的,有会搭梯子爬梯子的,找颗梅花树,摘个一篮子两篮子很难吗?在家的时候我相公每天都会给我摘新鲜的花瓣给我泡澡!”
在傻的人也能听得出她这话阴阳怪气的……
现在她是在记恨把她绑下来的几个小厮,等会,她肯定会扯到给她灌药的事上……阎喜婆看出林青禾的嘴也是很厉害的,她不想往枪口上撞,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
屋内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梳妆台,台上摆了一扇圆形的铜镜。
沐浴后,林青禾坐在梳妆台前,照着镜子。
镜子里的那张美人脸,比照水缸看得清楚多了,今天回到村头,她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有什么忘记了,原来是忘买铜镜回去了,和相公一起忙忘了……
阎喜婆用帕子绞她着洗了的一头乌发,喋喋不休地给她洗脑,“小娘子,老婆子活了几十年了,从未见哪家的小姐夫人有你这般天生丽质。
很多美人红颜薄命是祸水,你不一样,你神静色安,双耳红润,轮廓润圆,长得一副富贵相,是天生的有福之人。
像你这样的佳人应该被人供着,被人侍候着,应该吃穿不愁,有用不完的珠宝首饰,出个门还有马车坐轿子抬,和那些有钱有势的闺阁小姐夫人过一模一样的日子……
怎么能在这寒冬腊月流连各个酒楼,卖菜,在外奔波劳累,过那种苦日子?
哎,说到底,也是那猎户不值得,若他真疼你,怎么会看着你出来跟他受苦受累?
老婆子是过来人,小娘子,你也别怪我多嘴……”
她离家好几个时辰了,娃们有没有哭?相公是不是在疯狂地找她?
好想娃崽好想相公~
林青禾念得出神,神情不自觉的也悲伤惆怅了起来。
阎喜婆暗喜,以为她的话对林青禾有作用了。
林青禾发现阎喜婆走到她前面来了,拿着一盒胭脂给她涂脸颊……
铜镜中的自己,被阎喜婆梳了一个少女半盘发,林青禾将背靠后,抓住头上插的簪子,拔了下来,“我头发都没干,全身飘飘无力,你想让我染风寒?”
“小祖宗哎,”阎喜婆抓住了她的手,“忍一会,小公子今夜会过来的,让婆子给你打扮得美美的……”
话声还未落地,叩叩叩,门外响起了几声敲门声,“小公子到了。”
随后,门锁松动与铁链声响了起来。
林青禾盯着门。
阎喜婆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她从林青禾的手上夺下簪子,插回到林青禾发髻上,再好好的在林青禾的脸上扫了扫,满意地去门旁候着了。
给了她多少钱,才让阎喜婆这般忠诚?
门开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他穿着淡蓝色的棉袍,平和的眉宇皱起,戾气在那渐现。
他一进来,傲气的眸光便落在了林青禾的身上。
林青禾看他的第一眼,眼中升起了困惑的谜团。
“小公子,你来了……”
“老实了没有?”
阎喜婆望了林青禾一下,“老实了,给她灌了软筋散,身子软的不行,没个五六天恢复不了。”
……
左容赢与暗卫赶到城西郊外的一桩别苑,像披着一身寒雪过来。
砰的两声,紧闭的大门被踹开了,沉重的两扇木门倒了下来。
一个小厮被惊动了,他提着灯笼的跑过来,“谁——”
话未出完整,他的喉咙被如鹰爪般坚硬的手掌捏住了。
“你主子在哪?”
被死亡逼视,小厮抖得说不出话,哆哆嗦嗦的手指指着一个方向……
松开他时,小厮双腿瘫软在地,他看着他们高大伟岸的身影进了月门,意识到不对了,慌乱地往外去逃命去了……
“小娘子何必要反抗呢,泥土子有什么好,跟我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
“汤员外我有相公有孩子,请你自重。”
“小娘子你长得国色天香,让人看着就想垂涎,汤某不是柳下惠,你太看重我了,我可把持不住,不然也不会一见你就像把你给弄到手,你说是吧……”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
“你要是敢,我就敢吧你的丈夫孩子给……从了我吧,这里是我的院子,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会来救你的。”
“救命,救命,放开我,放开我!”
“哎哟,哎哟,皮肤吹弹可破……”
哐当的一声,门被踢开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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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小公子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