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秃秃的,簪头的花瓣已经全都碎裂了,只残余了些许黏在上面的几块碎白玉渣、黄色的蕊蕾。
两个时辰前,他经过这里,记得当时脚下踩了什么,发出碎裂的声响,他没留意。
簪子就这么掉在地上……左容赢心头一重,她出事了?
左容赢沉冷的眸光往前望去,前方就是那段无人居住的泥路,他被缠上的地方……
儿说他吃了点羊肉不舒服,热得很,郑里正以为郑大牛吃羊肉补过头了,他坐上了老赖的牛车去镇上买了包泻火药。
快到屋了,看到一对爷俩站在他屋前,一个拘着手瑟缩着,一个缩着肩吸着烟嘴抽烟,雪花还在飘,这两人不打伞不带帽子,头上肩上都沾了些白雪。
“爷,先生回来了。”岳胖东听到牛车声,瞥去,拔腿跑向郑里正。
他曾在村子里上了好几年村塾,遇到郑里正,他都会叫他先生。
岳庆丰也拿下烟嘴,大步走了过去,“里正,出事了出事了!”
等他说完发生何事了之后,郑里正焦虑不安了起来,“大冬天的,掉下了山崖,这可耽误不得啊。”
他下了牛车,把药给了岳胖东,“胖东,把药拿进去给大牛,让他把药熬了,吃了赶紧去找人。庆丰、老赖,我们先去聚集村子里的男丁和他们一同到崖底下找找……”
郑里正交代好,带着岳庆丰老赖从村头开始叫人,没一会功夫,好几个不情不愿的壮丁、中年男人跟在他们的身后了。
“里正,你瞧瞧这天气,雪下得没完没了的,天都要黑了,这怎么找啊?”
“盲山崖底比上面还要冷呢,碎石灌木又多,找着人,她还有气吗?”
“这种天气,也不知道她一个妇道人家出去做什么?真有她的,太会挑时候了!”
“我看是她没找着,我们倒是先冻死了,她是想害死人,还是想路上有个伴?”
“这么说来,她母亲妹妹说的一点没错,毒蝎心肠,自己不好了,就要拉着旁人一起下沉!”
“……”
找来的人怨声载道的多,和里正并起走的岳庆丰头埋得很低,不敢为林青禾辩驳。
他卷烟早已经抽完了,却一直在抿着烟嘴,装着在抽旱烟的样子。
少平伤了,家里已经很不好过了,要是因为林青禾被村子里的人给孤立了,他们一家子,往后怕是会更难啊!
他装哑巴,郑里正则火冒三丈训斥起人来了,“我知道天气很冷,让你们去崖底找人很为难你们,谁都不想去,不是我咒你们,如果今天掉下山崖的不是林青禾,而是你们家里的任何的一位女眷,你们还能说出这些风凉话吗?
都是同村里的人,谁都有可能发生需要一起一块帮忙的事,帮别人同样也是在帮自己……”
骂是风吹过,打就皮上过,事没落在他们身上,他们大多都是事不关己。
既然一定要去,那么就谁都得去,别想只辛苦他们这几个。
“里正,到陈山、杨福、何贵他们那边了,我们去叫他们。”
几人分散开来,分别去敲他们那几户的门。
“开门开门……”
“里正让大伙找人了,出来出来……”
“……”
郑里正低头唉了一声,村子里杂姓太多,不同姓的人不同根不同缘,遇到事情大多都选择明哲保身,很难团结、共情起来。
他们要不是看他是里正、村里唯一的秀才、教书先生,村里的赋税还要他负责,大概也不会好好地配合
“能把人叫出来就好了。”岳庆丰老赖安慰着郑里正。
“我们继续去前面叫人吧。”郑里正抬起头来,心神一凛,一个高大,自带气场,让人产生压迫感、畏惧感的男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郑大叔,不用派人去山下找了,她没有回山。”
“那她去哪了?你找到她了吗?”
左容赢用沉默回答了他,而后转身,等着那些人敲门把人给叫出来。
陆陆续续的,靠近无人居住这一段路的村民都把院门都开了,里面的人都苦大仇深或莫名其妙,也好奇地走了出来。
“天都黑了,找谁啊?蠢的连自家都不会回了?”
“哦,是林青禾呀?”陈山不耻的干笑了几声。
上次去打猎,林青禾在山上不让左容赢分野猪给他们,那小嘴说出来的话啊,毒得很野蜂刺一样,他一直记恨到现在,该啊!
“该不会是被左容赢给气走的吧,我从芦苇地里猎鸟回来的路上,看到左容赢和郑秀秀抱在一块呢。
里正也不知道咋教自己侄女的,郑秀秀一边走一边解衣服,衣兜衣带都被风给吹到天上去了,还为及笄,就如此孟浪啊,以后谁娶谁有福了,哈哈哈……”
“真的?在哪?左容赢干了没有?”
何贵坏笑地朝前面指了一手,“就在……”他脸色一变,将要到嘴的话活生生地吞了进去。
顺着何贵指着,看过去的那几个人,望到一双寒气逼人的黑眸,都跟何贵一样克制不住的战栗了起来。
左容赢如定海神针一样笔直高俊的伫立在那,将他们的所说所做的一切尽收眼底。
“除了这些,你们还看到了什么?”
“我娘子?”
“奇怪的迹象?”
“亦或是听到什么声音?”
左容赢走近他们,一句一句询问着,终于,在他无形的强大的气场下,有个人忍不住开口了,“我在厨房烧火听到了有几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听他们讲话的口音好像不是我们村的。”
“不是我们村的?如果不是我们村的,那她说不定是被人抓走了!”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这个鬼天气,陌生人来我们村做什么?一定是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对,有这种贩卖女人的人贩子的,他们把偷来的貌美的女子,卖到烟花之地,还有的会送去给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人当玩物……”
“林青禾不会被别人卖了吧,那得要报官啊!”
“她长得跟朵娇花似的,又经常在外面走,不被人盯上才怪!”
“……”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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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林青禾被送去当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