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禾跟秦婶一踏进屋子就嗅到了烟味的气息,丁翠翠推开里屋半掩的门,“爹,青禾过来了……还有嫂子。”她想到林青禾护着秦淑仪,不由得加了后半句。
岳庆丰在椅子上拿着一杆烟在抽,一手撑开手掌在火盆上方烤着火,岳胖东在咔擦的折着细碎的柴火往火盆里添,。
里面烟雾弥漫……
听到了秦淑仪的名字,岳庆丰抬起了头,眼一眯,眼角的皱纹就多了好几条。
林青禾进去后,他惊了下,当看到她身后拿着斗笠蓑衣的秦淑仪时,放下了烟杆,沉着脸。
“爹!”秦淑仪叫了一声,在岳庆丰那冰冷的眼色下很快错开了视线。
丁翠翠担心公公说出什么不快惹怒林青禾,她快跑了几步过去在岳庆丰的耳边说着些什么。
林青禾视线落在了脸上有泪痕的岳胖东上,再一落看到了炕上躺着的岳少平。
人瘦了很多,都皮包骨了,唇瓣也白。
她拖了一张椅子过去,从被子里把岳庆丰的手给拿出来,给他把了下脉,看了下他的面色,叫道:“丁翠翠过来。”
“怎么了?”丁翠翠配合的走了过去。
“把被子掀开,我要看看他的伤口。”
让别的女人看自己的相公,丁翠翠咬了咬牙还是掀开了。秦婶在这一瞬侧头回避了。
棉被一掀,臭味熏天的尿骚味给传了出来,熏着屋子里谁都闻得到了。这应该是小尿,禁……自己在炕上解决带掉了……
丁翠翠被这味熏得偏向了头,手慌乱的起来揪给岳少平用几根木棍固定起来的支架。
林青禾看她下手不轻,扯开了她的手,“你站在一旁把,还是我来吧。”
她淡定的速度很快的解了支架,把岳少平翻侧了一个身,撩开他的衣服,果不其然,腰部青起来了。
她去看岳少平的腿,双腿膝盖都除了肿,骨头还外翻,移位……
“他昏迷的时候你们移动他了?那大夫没跟你们说注意事项?”
“注意事项?”丁翠翠两眼迷茫,“大夫就说少平伤势严重,不宜碰水,碰了会发炎的,水进了骨头里,以后会得骨质疏松的……移动,确实动了,少平醒了几次,说要小解,爹跟我扶了他起来……”
林青禾舔了舔上唇,那大夫医术是水还是根本就没想过给丁翠翠他们治疗?
“以后要是家里有人需要看大夫,再也别找给岳少平看过病的大夫了。像他骨折那么严重的病人,头几天是不能移动他吧,他就算是小解,给他拿个罐子在炕上解决就好了。而且那大夫,给个骨折病人夹个板都还不如没学过医的人夹的好。手上的骨折的还好一点,腿上的骨头呢不乐观,移位了,伤的地方也都青的肿了起来,经脉不通,积血淤积,再让他这样躺下几天,不死,好起来也是个残废……”
岳家一家人听到林青禾的话,心头重的喘不过气。
岳庆丰肝火烧得很旺盛,怒视着丁翠翠跟武氏,“你们长眼睛了没有,花了好几两银子请了一个半桶水,在治病的份上也能贪便宜?你们妇人就是眼皮子浅,把人治成这样你们满意了?”
丁翠翠武氏后悔不已的狼狈的哭了出来。岳胖东也没忍住的在一旁哭。
武氏声音哽塞,跑到她跟前,“青禾啊,那怎么办啊?你一定要好好的救救少平啊!”
丁翠翠嗓音发哑:“青禾,你说的那么详细,你一定有办法救少平的对不对,我求求你一定要治好少平啊……”
林青禾审视着这一家子,一个“妇人”把他们女的全都骂了……
不过看他们实在是可怜,她道:“还有救,不要急着哭。骨头移位,复位过来便好。我先开个方子你们赶紧去给他拿药,留两个人下来,动作轻一点,用热水把他的身上给擦一下,换身衣服,味道太熏了……秦婶,你会写字出来帮我写方子吧。”
林青禾背着手往外面走去,秦婶哎了一声跟上了她。
林青禾表现不想有假,比请来的大夫看上去还像大夫,丁翠翠武氏岳庆丰几人不敢耽误,丁翠翠跟武氏去锅里打热水去了,岳庆丰跟她们出来,找来了纸笔墨放在了桌子上。
他死去的大儿子越少群是秀才,孙子也是个读书的,家中有读书人的东西很正常。
“煎的药抓七副回来,敷的药都抓十副回来。煎的药是川乌三钱,三菱两钱,莪术五钱,青皮香附当归三七半两,牡丹皮续断防风红花各四钱,木香乌药柴胡大黄地黄……敷的药是:白芍五菱乌药……”
林青禾一口气念完,秦婶知道很急迫,她提起笔沾着墨,抚着衣袖,速度很阿快的写了起来,字迹还很工整……
写完了之后,她吹干纸上的墨迹给林青禾检查:“青禾我写的有点快,你看看药方有没有遗漏或者错的?”
林青禾扫了一眼直接给了岳庆丰,“快去拿药吧。拿了回来赶紧熬药。”
岳庆丰赶紧的收起了药方,放进了口袋里,快速的跑了出去。
“爹!”
秦婶想起什么取下了头上的簪子,跑过去追,“爹你带够钱了没有……”
岳庆丰一回头看到她的陪嫁物,他皱了皱眉。
“爹,要是钱不够,你拿去当了。”
岳庆丰低下了头,儿子的的命很危机,他不敢耽误,厚着老脸拿过了她的簪子,跑了,去找村子上的老赖家,要做老赖家的牛车去镇上。
林青禾在门口看着披头散发的秦婶,她戳了下她的头,“你呀,收了你的钱就是不想让你倒贴,想不到你还有值钱的首饰。”
她可看清楚了,那是白玉的簪子,虽然没多贵,但是几两银子钱还是值的。
秦婶被她说的低下了头,“青禾,我没有选择,少群离我而去,我也……”
“好了好了。”林青禾不想听她说什么宽容的话,要是有人敢这样伤害她,她不会轻饶的。
她道:“我还是去救人吧。”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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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问诊岳少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