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走到妇人的面前,站定后,将饭盒在妇人的眼前晃了晃,缓缓开口道:
“阿姨,我想,不会有人莫名其妙的在这将近两点的大半夜跟你送夜宵吧?!”
妇人的面色变得很难看很难看,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从她这挣扎无比的表情上来看,她应该是十分抗拒回答这个问题的。
要是一般人,看到妇人这种表情,或许就可能因为不忍心,从而放弃对妇人的逼问了。
但是她遇见的是苏晨。
通常情况下,苏晨是很好说话的,特别是对一些自己在乎的人,只是少数情况下,苏晨会很不好说话,一定是要追查到底的。
就像现在。
苏晨用不容置疑的眼神一直盯着妇人。
妇人不说话,苏晨也不是说话。
就这样,两个人僵持了大概有两三分钟的时间。
妇人忽然表情软了下来,认命般地摇了摇头:
“小兄弟,这件事我本来就是羞辱说出口的,你为什么就一定要逼我呢?”
苏晨淡淡道:
“如果我没有碰上,那么,我可以什么都不问,你就算是将秘密带进棺材里面,那我也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但是现在我碰上了,那张大海惹到我的头上了,这件事情就跟我有了关联。”
苏晨顿了顿,活动了一下拳头,似乎很随意的说道:
“阿姨,如果你实在是不想要说,也可以,我不强求,但是我也不能憋着一肚子得气,我会打断张大海的两条腿,算是给他的一个小小的惩罚。”
“小兄弟,我知道你这话就是在说给我听的,你也不用吓我了,我给你说就是了。”
妇人看了一眼中年男人,眼中流露出憎恶的神色,他走到客厅沙发旁边,坐下,自顾自地给自己到了一杯水,浅浅抿了一口,定了定神色,这才说道:
“他这不是来一次了,隔三差五的就来,这人的图谋不轨,我在搬过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妇人看向自己的儿子黄延秋,开口询问道:
“延秋,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个时候一定要执意将房子卖掉吗?还是贱卖,起码少买了市场价百分之二十的钱,妈妈本来就是做会计的,最擅长精打细算了,要是再等上一等,最起码可以多买好几万!”
黄延秋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难道不是因为妈你要看病,所以才将房子卖掉的吗?”
妇人淡淡地摇头: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张大海!!”
妇人指向门口跪着瑟瑟发抖的张大海。
“跟他有什么关系?!”
黄延秋下意识的问道。
“我慢慢给你讲!”
妇人先是对黄延秋说了一句,然后指了指旁边的两张空沙发,对苏晨道:
“这事情可能你有点长,小兄弟,你和这位女士可以坐下来听!”
苏晨点了点头,拉着姜若然坐了下来。
妇人又喝了一口茶,开始回忆,缓缓的讲述。
这个事情确实有点长,妇人足足讲了小半个时辰,苏晨总算是重头到尾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这事情还得从黄延秋的父亲死去的时候说起,在黄延秋的父亲死去后,黄延秋和她的母亲,几乎就处于一种崩溃的状态。
就连黄延秋父亲的丧事都无心操办,这个时候,作为黄延秋父亲生前的好友张大海站了出来。
他尽心尽力地帮助黄延秋一家,自己出钱请人又出力,将黄延秋父亲的葬礼办得风风光光的,也算是解了黄延秋两母子的燃眉之急。
但是这件事情之后,周围的人就开始传起了的流言蜚语。
大家都说,张大海平时这么抠门、一个这么好吃懒做的家伙,帮助黄延秋一家做了那么多,肯定是无利不起早,在图谋着什么?
而那些人说来说去,无非也就是总结出来了一种情况:那就是张大海看上了黄延秋的母亲咏梅。
这种老掉牙的俗套事情,往往是那些吃饱没事干的平头老百姓最喜欢的茶余饭后谈资。
于是这件事情便传得越来越确切。
有人还信誓旦旦的说,张大海已经和黄延秋的母亲好上了,甚至一些细节都说的一清二楚,仿佛他就是当事人一样。
只有黄延秋的母亲知道,这些流言蜚语都是无稽之谈。
她跟张大海确实没有什么,起码当时是没有发生什么的。
但这件事情已经严重了影响了她的生活,影响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她得的白血病,所以从那以后,她就尽量避免跟张大海有任何接触。
但是张大海对那些流言蜚语那是一点都不在乎,不但如此,还顶风作案。
经常拿着一些营养品、鸡蛋、肉菜等一些东西,明目张胆的去拜访黄延秋家。
当时的张大海,是有家室的人,老婆叫李秀红,名字起的文文静静的,但是体格和相貌却完全配不上她这个名字。
李秀红身材短小,皮肤比男人还要黝黑,体重跟身高差不多齐平了。
不但如此,长得也是一言难尽,不是一言难尽的美,而是一言难尽的丑。
李秀红眼小,鼻塌,最关键的是她天生有裂唇的症状,虽然做了修复手术,不过修复手术似乎不太成功,在李秀红厚厚的嘴唇上面,留下了一个难看的疤痕。
让本来颜值都不出众的李秀红更加是雪上加霜。
不过李秀红长得似李逵,性格却是唯唯诺诺的,嗓门也不大,脾气好到令人发指,只懂得任劳任怨的干活。
就算有人对着她的屁股使劲的踢一百脚,她都不会吭一声。
可能也正是因为李秀红的这种性格,让张大海可以肆无忌惮的带着东西去黄延秋家串门。
当时黄延秋正在封闭学校读高中,一年半载都回家不了几次,家里面便只有黄延秋的母亲一个人。
因此很势单力薄,张大海每次来串门,都选择在傍晚时分。
黄延秋的母亲自然不是一个傻子,已经是为人妇这么多年了,很快也就猜测到张大海是对自己有想法的。
这对于黄延秋的母亲来说断然是不行的,丈夫尸骨未寒,儿子正处在考大学的重要阶段,张大海还是一个有家室、有孩子的男人。
她是说什么都不会跟张大海乱来的,每次张大海来串门,他都是敷衍几句,便让张大海离开。
尽管如此小心了,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