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很难?”
肖帅侧头,王主簿一个激灵,“不难不难,属下觉得大人可以到了秋冬服役时,给朱家村修渠挖沟,引了河水入沟渠之中,灌溉便不成问题。”
“如今已入春,秋冬之际再服役挖沟渠,今年夏天的灌溉又该当如何?”
王主簿:“……”
“可眼下各家正在准备春种,若眼下服役,恐百姓身子受不了耽误了春种。”
“朱家村赤贫,王主簿今日转了一圈,可有发现朱家村有何优于其他村落之处?”
王主簿脑子里还在反应上一个问题,都不知晓问题怎么就突然拐了这么大一个弯。
朱家村那么穷那么小,能有什么优点?
肖帅瞧着一脸懵的王主簿摇了摇头,王主簿心头就有种自己很不中用的感觉,让他不太舒服,不对,是很不舒服。
“再穷凶极恶之人也能找到一两处优点,一个村子亦是如此,找到了它优于它村之处就是村子立足的关键,看来王主簿还少了几分耐心啊!我们这次下乡要带着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走到百姓中去,让这些美来引领村子慢慢脱贫走向致富道路,试想一下,太宁县下村村寨寨都脱了贫,那太宁县还会穷吗?太宁县还会永远都只是一个下陷吗?”
王主簿张大了嘴巴,村村寨寨都脱贫?
大人不是转变了,大人是疯魔了啊!
马车到得最南边的村子时,又是傍晚。
蛇口坳。
这就是肖帅他们今天晚上要借宿的村子。
顾名思义,这个村的路会有多难走。
两边的山像蛇一样盘旋,进出村子只有一条极其狭窄的路,姑且称为路吧。
这个村的人常年不出山,从他们这里不管是去县城还是去镇子上都远,村子里基本上是自给自足,很长时间都没人出去。
而之前的池正初下乡数次都没有去到这个村子。
马车没有办法进去,只能停在路口,人骑在马上小心的往里走。
肖帅这次出门带的人不算多,加池朝莹秋巧和苗嬷嬷也才十五人。
一辆马车,一辆骡车,五匹马。
肖帅留下四人在坳口守着,交代他们饿了就煮车上的东西吃,带着剩下的人朝山坳里走。
秋巧终于也骑马啦!
和小姐一起坐在老爷英俊的大马儿上。
嗯,小姐坐前面看风景,她坐在老爷后头看老爷后背。
但秋巧还是很开心很开心。
骑马诶!
人类的欢喜似乎很难相通,就比如秋巧和差点载苗嬷嬷的王主簿。
此刻的王主簿正“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一个一个高大衙役的怀里,两人共乘一骑。
王主簿苦着脸安慰自己,好歹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嬷嬷依偎在他怀里要强一些不是?
苗嬷嬷:“……”只有些许细纹,并没有满脸褶子。
蛇口坳里,正是家家户户做晚饭的时候,蛇口坳进出村难,但也正应了那句话,上天为你关了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而蛇口坳开了好几扇窗。
比如,这里土地肥沃,依山傍水,这里的人们几乎种什么都能活,所以这个村子虽然偏远不爱出去,但他们自己吃喝是不愁的。
沿路而来,两边山林郁郁葱葱,青翠欲滴。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狭窄的山路突然豁然开朗起来,他们这会正在一个山坡之上,从这里俯瞰下去,下面的村庄袅袅生烟,平静祥和。
他们骑着马车站在山头俯瞰山下的村庄,山下村庄里的人同样站在村子里抬头仰望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村做什么?”
蛇口坳的人都紧张起来,宁静的小村庄里突然出现了一群骑着大马的人。
不是匪儿就是……官?
居然真的是官,有大官到他们这犄角旮旯来啦!
还是他们的县令大老爷!
松意带着人下去沟通,肖帅骑在马上圈着女儿,“莹儿害怕吗?”
池朝莹摇摇头,“有爹爹在。”
肖帅就好心情的笑了起来。
王主簿腿软的依偎在差役怀里,默默瞟了自家大人一眼,有大人在,他还是害怕啊!
突然就有点儿后悔跟来是怎么说?
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万一起了什么冲突?
怎么会起冲突呢?
他们是来帮助他们的脱贫致富的,又不是来抢东西的。
肖帅带着人在村子里住了下来,由村长亲自招待。
事实证明,冲突还是会起的。
当肖帅问到这个村有多少人,每年耕耘如何时,村子里的人立时戒备起来。
原因无他,这个村太偏了,差役们几乎都走不到这个村子来,因而这个村每年的赋税都是交到隔壁村,由隔壁也就是山外的大村统一收了送到县里去。
这几年虽风调雨顺,他们的收成好了许多,但每天的赋税都有所增长,他们每年交个赋税,剩下就是的也只有一家温饱而已。
这些人一来就问人口赋税,一看就不安好心。
村长家院子里,村民们突然暴动起来,肖帅一把将坐在一边的女儿拉到了怀里,警惕地护着女儿看着四周的人。
“你们要做什么!我们可是朝廷命官,特意走到你们村是为了帮你们而来,伤害朝廷命官,你们有几个脑袋能掉!”
王主簿抓着旁边差役的手臂,色厉内荏地朝着村民们吼。
“呵,你们说是朝廷命官就是朝廷命官,我们还说你们是盗匪想来我们村嚯嚯呢,我们这就抓了你们去见官!”村长身边的一中年人这样道。
“松意,把本官的官袍拿来,诸位乡亲只是谨慎行事罢了,这年头最不会出错的表示谨慎,乡亲们也只是要一个安心罢了。”
松意很快打开身后背着的小包袱,包袱打开,里头的官袍展开暴露在众人视线当中。
蛇口坳的村民瞬间面面相觑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迟疑起来。
大家的目光不由落在中年男人身上。
中年男人也就是老村长的大儿子,蛇口坳的下任村长,跟着老村长认过两个字,自打老村长不能出村后,都是由他带着村子里的青年山外的白菊村缴纳赋税,他们可从来没有少缴纳过赋税,官老爷突然到他们这里来,是想做什么?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一百八十九章规矩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