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琴把家里打扫干净,又把肖帅换下来的脏衣服清洗干净,这才收拾了东西带着两个孩子出门。
昨天肖帅买的菜昨天一天加上今天的早餐已经吃得七七八八,家里现在多一点儿的就剩下肖帅刚才拿回来的几条鱼。
曾琴肩挂着一个布袋,一左一右牵着一个孩子往外走。
因为鲁青的关系,曾琴现在是这条胡同里的“名人”了。
遇见他们的人都会朝曾琴脸上看几眼,然后自己避开或是带着孩子避开。
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有几个还指着她的方向低低议论起来,声音不甚清晰,但那动作和神态,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在说她的坏话。
曾琴难堪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牵紧了两个孩子的小手加快脚步朝前走,曾小芸腿短,曾琴猛然加快速度,她一下没跟上还往前绊了一下。
曾琴干脆一把将孩子抱起来,另一只手再牵着方泽快步往外走。
走过这条巷子,走到大街上,汇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才感觉落在身上令她难堪少了一些。
但曾琴还是不敢抬起头来看人,她就半低着头,只看见脚下的路,不去看远处的人。
方泽另一只拳头慢慢攥了起来,他悄悄看了妈妈和妹妹一眼,没回头,但刚才那些人他却都记了下来。
菜市场里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曾琴牵着两个孩子慢慢走进人流中,一点儿也不敢松手。
买菜的时候,她就把两个孩子拢在跟前。
等三人从菜市场出去时,她带出来的布袋都装满了,手上还提了一些,没有办法再一手一个牵着两个孩子。
她只能牵着曾小芸的手,让方泽牵住曾小芸的另一只小手,一点点带着孩子往外走。
回到巷子里时,那样的目光再一次将她包裹。
方泽突然转头瞪向一个说话的妇人,举着小拳头凶狠道:“再说我妈妈坏话,我让爸爸打你们!”
两个说话的老妇人一呆,反应过来就是柳眉倒竖。
“小兔崽子,跟谁说话呢?果然是个没妈教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另一个妇人有点儿尴尬,拉着生气那人说:“算了算了,你跟一个孩子动什么气,行了,今儿就不说了,我回家做饭去。”
“动什么气,你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还想要来打老娘?老娘还能怕了他一个小兔崽子不成!”
方泽却是被老妇人那句没妈教的气红了眼,他呲着牙,像头发怒的小牛犊子似的。
“你才没妈教,我有妈妈,爸爸说我有妈妈了!”
老妇人:“╰_╯”
老妇人气得挥着蒲扇般的大巴掌就朝着方泽打过来。
“小野种,你有妈,你也不看看你妈是个什么样的贱、货,我们这一条巷子的风气都被她带坏了,你有妈,你有这种妈还不如没有,今天老娘就教教你,什么叫做尊重长辈!”
曾琴一惊,菜丢在地上就把方泽拉过来。
老妇人的巴掌就“啪”一下结结实实打在曾琴脸上,曾琴脸上迅速红肿起来。
老妇人见打错了人也心虚了一下。
但也就一下,因为方泽攥起小拳头就朝她的肚子上打了一拳。
场面一下就不可控制起来。
一开始曾琴还只是努力的护着两个孩子,还好言好语的跟老妇人道歉解释,但老妇人越来越过分,还叫来了家里的儿媳妇和孙子把方泽和曾小芸都按住时,曾琴就疯了。
谁敢伤她的孩子,她敢跟人拼命。
她抓起菜就朝老妇人和她的儿媳妇身上砸,把人砸得嗷嗷的叫。
“为什么要欺负我们,为什么还要来欺负我们?”
“我们做错了什么?都是恶人的错,你们凭什么只骂我们,你们今天要敢伤我孩子半根手指头,我男人回来就敢砸了你们家,你们信不信!”
邻居们想到了那天方多勇的狠都吓了一跳。
老实人好欺负。
但老实人欺负狠了也是会打狠的。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曾琴带着两个孩子把地上掉落的蔬菜一一捡回袋子里,没有人敢拦他们。
哪怕他们满身狼狈,弱的弱小的小,可他们都是眼眶又红又狠,像是被人逼急了要跟人拼命一样。
也没有人再敢对他们说半个字,老妇人才要拍着大腿嚎,母子三人就齐齐转过头来,脸上是同样的狠色。
老妇人到了嘴边的嚎叫就是一顿,生生把这嚎声咽了下去,重重打了一个嗝出来。
曾琴带着两个孩子和破破烂烂的蔬菜回到了家,她眼眶通红得不像话,但她却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来。
他说了,他们都要好好的活。
她要好好的活,为了自己为了孩子,哪怕粉身碎骨,她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她的孩子。
曾琴把菜放下,就把两个孩子拉到怀里,一手一个的摸着两个孩子的小脸。
“小泽痛不痛?身上有没有被伤到?小芸呢?你有没有事,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们。”
方泽伸出小手,轻轻在妈妈眼角下擦了擦,把曾琴眼眶里那滴不小心滚落出来的眼泪擦掉。
他缓缓摇了摇头,坚定道:“妈妈,我不疼,一点儿也不疼。”
其实是疼的,王家的儿媳妇出来时,一拳就打在了他的后背上,当时就好疼好疼,他疼得眼泪差点掉出来,然后他看见王家的小孙子冲出来拉住了妹妹,他的眼泪立马就被收了回去,他一口咬在王家小媳妇手上,挣开后就和王家的孙子打架滚在了一起,脸上的就是那个时候被抓伤的。
他脸上有,王家小孙子脸上更多,所以他不疼,要疼也应该是王家小孙子疼。
“妈妈,我以后会保护你和妹妹的,像爸爸一样保护你们。”
曾琴的眼泪唰一下掉了下来,她流着眼泪,却笑了起来,一把将方泽拥进怀里。
“谢谢你,小泽,妈妈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做你的妈妈。
肖帅中午的时候回来了,以前的方多勇这个时候不会回来,只有一个小时,他来回就要半个小时,麻烦,方泽都是自己在家随便热一些剩饭剩菜充饥。
这是巷子里人都知道的。
但今天,他回来了。
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像风一样赶了回来。
看见的人心头就是一惊。
尤其是刚和母子三人打了一架的王家人。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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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后爸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