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慕绵的那本日记,谢时蕴确定当初江逾一定是强行牵她的手。
小姑娘力气小,胆子也小,好几次被他欺负,谢时蕴觉得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还是得跟江逾算这笔账。
“叫哥也没用。”
他说:“手机拿出来。”
坐在一旁的江琉对谢时蕴多有了解,越是生气的时候越不显山露水,于是没等弟弟暴躁,她先把江逾的手机递了过去。
“你干嘛!”
江逾怒了:“你这是侵犯隐私!”
谢时蕴不理他,直接点开了微信界面找到慕绵,对面的江琉一个头两个大,直接拎软柿子捏,骂起了自家弟弟:“小小年纪不学好给我玩早恋,牵人姑娘的手回家,厉害啊,你怎么不牵回咱家!”
江逾:“我倒是想,那不是住得离学校远吗!”
江琉拍了下他脑袋,江逾气炸了,磨牙道:“你干什么啊有你这么当姐的吗!我二十多了!”
江琉呵呵:“我看你什么样的,就跟你看十几岁未成年一样的。”
江逾:“你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
江琉玩了下美甲:“嫁不出去就待在家里啃老,顺便跟你抢抢家产咯。”
江逾心里很委屈:“你总是欺负我!从小到大!你等着!”
江琉:“等着你给我找个弟妹啊,行,我跟她处好了,合着她一起欺负你。”
江逾差点吐血。
对面的谢时蕴指腹斜撑在太阳穴上,手上的戒指刺眼,目光凝在手机的聊天框上,直到一声嘟响。
江逾直接伸手过去:“我手机响了!”
谢时蕴看着屏幕上的回复,瞳仁里一寸寸沉下了光,而后,手机被江逾拿了回去。
男人一声不响地拢起了手,面前的白色染尾蓝玫瑰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说:傻子。
江逾的目光落回到自己手机屏幕上,刚想问他到底干了什么,却看到是和慕绵的聊天框。
谢时蕴用他的账号发了一句:【我的咖啡馆种满了马耳他蓝。】
江逾瞳仁睁睁,视线往下落,看到慕绵的回复:【它把好运带给了我,但或许并不适合你的咖啡馆,因为,暗恋真的太苦了。】
很多年以前,江逾看上了班里的一个转学生,又乖又漂亮,像透明的瓷器,好像一碰就要碎,他想去碰碰,结果,扎到了手,还上头了。
再后来,她就像天空恰好飘来的一片云,只是偶尔投影在他身上,转瞬就不见了。
他起初觉得并没有太难过,时间一长,他也会交新的女朋友,继续游戏人间。
直到有一天,他恶劣地,用陌生的电话给她打了过去,假装是她的同学。
慕绵没有听出来,只是问他怎么了,于是他就说:“我逃课,被发现了。”
她先是愣了下,而后认真地给他想办法,小声地说:“你去医院挂个号,让医生给你写一张假条,然后不拿药跑路。”
他抿紧了嘴唇,没吭声,慕绵的语气很轻,“你下次,别再逃课了。”
江逾问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头有些抱歉:“我刚转来南城,班里同学的名字还没记全。”
她反过来跟他说“不好意思”了,江逾喉结滚了滚,嗓音有些哽咽:“那你不记得我,还跟我说这些,不怕我骗你啊。”
女孩笑了声,“没关系,你给我打电话,一定是因为相信我。”
江逾从小锦衣玉食,他看上的必然是最好的,可惜,可惜,她的马耳他蓝不是送给他的。
他种了一整个花园的玫瑰,都不及那个人说:“别看他,看我”。
那年秋天的后巷里,谢时蕴把他按在地上,他就应该知道,他输了。
京市的春节是下雪的。
而且昼短夜长。
谢时蕴走在刚扫了雪的人行道上,双手揣在大衣的兜里,他碰到了烟盒,顿了顿,指腹眷恋地去摩挲那枚戒指。
他想着慕绵回应江逾的那句话,年轻的男孩,喜欢得热烈张扬,把她喜欢的玫瑰插满了咖啡馆,明目张胆地暗恋她,其实女孩是很难拒绝的吧。
可是慕绵却说,暗恋很苦,不适合他的咖啡。
他仰头轻吐了口气,散成了白雾。
长腿迈上了花店的台阶,推门进去时,仿佛走进了一座四季如春的花园。
谢时蕴的视线扫过花丛,黄昏的光洒满了金色。
他的目光落在一束玫瑰花枝上,刚要伸手携起,就听手机响了起来。
店员是个女孩,她走过来询问:“先生,买花是送什么人呢?”
谢时蕴语气微顿,抬起食指落在唇边,示意店员先不要说话。
女孩却被他这个动作惹得有些脸红了。
谢时蕴站在安静的一角,这才划开了手机接通键,低念了声:“绵绵。”
电话那头传来软软的声音,“哥哥,你这会在家吗?”
谢时蕴眉梢微凝,“你回来了?”
女孩忽然有些急:“不是,就是问一下……而已,上次好像落了图纸在你家,只是让你帮忙找找。”
谢时蕴长睫微敛,“你按一下指纹锁。”
电话那头愣了愣,接着,谢时蕴听到轻微的门锁开启声,女孩惊愕道:“怎么能开!”
明明到了他家,却因为他不在家所以不好意思让他马上回去,编出了这么一个……懂事的理由。
“绵绵。”
他说:“哥哥很快回去。”
“不、不用!”
她有些慌乱,“我、我有事情要忙,你不用特意赶回来。”
谢时蕴的气息很缓,说:“嗯,坐一天飞机累了吧,好好睡一觉。”
“嗯。”
慕绵很轻地应了声,然后阖上了电话。
谢时蕴转身走到花架前,继续去抽那束玫瑰花,店员忙接了过去,有些惊讶道:“先生,您是要送给女生吗?”
谢时蕴方才携着寒意的眉眼一时间如雪山化开,“对。”
店员有些不确定地看他:“先生,您这样的,应该不用送马耳他蓝吧。”
谢时蕴抬眸看她:“有什么涵义吗?”
店员让他看得有些心跳紧张,实在太帅了,“马耳他蓝的花语是,’告别的都是过去,要来的都是惊喜,而你,就是那个惊喜’。通常都是学生买得多,代表暗恋和追求,您这样的,我觉得送棵草,她都会高兴。”
听到这话,谢时蕴敛着眉眼没说话,店员以为自己话太多了,忙道:“那我给您包起来!”
谢时蕴看着这束马耳他蓝,轻轻一笑,“确实,她送了我一棵草,我高兴得想立马娶她。”
京市的雪压满了枝桠,夜里有风吹过,簌簌地又飘了起来。
路上的行人也很少,和南城的春节截然不同。
谢时蕴拎着花回来,一层的客厅开着暖融融的光,冷凝的神色一瞬间被暖意熨贴而上。
他找来阿姨以前留在家里的玻璃瓶,把花都插好,拿着上了二楼。
只有走道灯亮着,书房里没有人,谢时蕴的步子停在慕绵的房前,很轻地转了下门锁。
昏暗的房间里,偌大的床上侧躺着一道优美的弧线,正背对着他。
谢时蕴的心脏骤然收紧,却又在这道紧绷里冒出了花。
他将玫瑰花瓶放到她的床头柜上,地毯吸走了他的脚步声,直到门重新阖上,女孩都没有醒来。
落地玻璃窗外,华灯满盈,月亮高挂。
慕绵从下午一直睡到了凌晨一点。
翻身的时候,闻到了清馥的玫瑰香气。
她颤起眼睫,指尖去碰开关,床头灯亮起的瞬间,有淡淡的流光撒在玫瑰花上。
娇滢又稚嫩。
玫瑰花苞欲开未绽,似乎要等着一夜过后的清晨,才肯向世人展露全部的婉致。
她认出了这是马耳他蓝,意识忽然有些清醒,是,谢时蕴放进来的吗?
心跳一漏,慕绵赤着脚走出了房间,客厅里只亮了一道壁灯,暗色将她的视线引向了阳台。
有冷风吹来,慕绵愣愣地看着那道修长挺阔的身影,下意识走过去唤他:“哥哥……”
男人低垂着眼睫,手肘倚在栏杆边,修长分明的指腹间携了一枚香烟,烟蒂闪着碎亮火光,映着他半明半暗的脸庞,深邃又迷人,如玫瑰丛林里最妖冶的王。
慕绵站在客厅中央,一时间忘了呼吸。
那双桃花眼朝她看来,指腹微动,眸光里有情.欲流淌:“十七岁,胆子真大。”
慕绵心跳一颤,不知道他提十七岁做什么,只道:“哥哥,外面冷,进屋吧……”
慕绵想去牵他,却感觉他的掌心很烫,垂眸,目光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烟蒂一点点烧了上去,慕绵有些紧张:“哥哥……”
男人的目光仍凝在她身上,她因为起得急,只穿了件樱桃酱色的吊带真丝睡裙,这会风一吹,她冷得毛孔紧缩,微微发着颤。
谢时蕴朝她低下头颅,嗓音的气息只落在她耳边,“不喜欢哥哥抽烟,是吗?”
慕绵微微抬眸,撞上他近在咫尺的视线:“嗯……”
“这支烟烧到尽头了,哥哥都没有抽一口。”
慕绵瞳孔怔愣地看着他说话时微微滑动的喉结,耳边是他蛊惑低磁的语调:“所以,作为奖励,哥哥可以,偷走你的一个夜晚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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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许愿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