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页小笔记本的第一面,写了三个字:谢情意。
还有两个拼音,“情”字上标注的“shí”,“意”字上标注的“yùn”。
女孩的笔迹稚嫩,一笔一画认真又用心,谢时蕴的视线停顿几息,忘了翻页,瞳仁里有暗光流动。
情意,时蕴。
她什么时候写的?
指腹掀开下一页,是打印的小卡片:
2011年12月2日下午7:00
【爱神的箭不会伤害一个小女孩,只会在她耳边说,等你长大后,就用网给你兜来一个好男人。】
这是一条短信截图,粉色的荧光笔在那句“等你长大后”下划了一道线,批注:“他说等我长大”。
2011年12月2日下午10:00
【门上有摄像头,你经过的时候,记得对它笑一下。】
批注:今天也笑了,不知道你看见了没有。
2011年12月7日下午10:06
【九点五十,哥哥在楼下的榕树等你。】
批注:从今夜开始,我就感觉到了快乐,时间越迫近,我就越来越快乐。
2011年12月7日下午10:09
【想要晚一点也没关系,女孩子睡饱了才开心。】
批注:失眠了,不过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开心了。
2011年2月14日下午11:00
【妹妹回来给哥哥过十八岁生日,真是太孝顺了。】
批注:为什么你连出生的日子都挑得那么好,你知道今天是情人节吗?
2011年5月31日下午11:09
【别以为爸妈不在家,就没人管你。】
批注:你管我一辈子吗?如果是的话,那我就说好。
2011年5月31日下午11:10
【听说有人是儿童节生日。】
批注:十三岁了,可还是好小啊。
2011年5月31日下午11:12
【还有几天就高考了,哥哥也就这点时间有空,都给你。】
批注:鲁迅说过,时间是金钱,时间是生命,你都给我的话,那我是不是拥有了你全部的金钱和生命,那是不是等于,你是我的。
2011年6月12日下午3:03
【哥哥不要你的钱。】
批注:拿了我的钱,就要记得我,不能忘了我。
就要记得我,
不能忘了我。
……
谢时蕴眼睫颤颤,一股强烈的酸胀在心头涌起,挤走了全部的空气,他变得,无法呼吸。
这是他十年前给她发过的短信,从第一条信息开始,她每一句都打印了下来,每一句都给了回复,但是,她从来没有给他发过去。
而他,从来不知道她的这些心事,这些,有关于他的心事。
为什么她没有说一句喜欢你,却比“喜欢你”还要热烈万分。
热烈到,将他融化。
身后的大门传来拧动的声音,大掌将活页本放回了原位。
慕绵手里端着水果盘上来的,看到谢时蕴背对着她在书桌上挑书,说了句:“哥哥你想看什么书?”
她把水果盘放到小圆桌上,把叉子插上,听他说了句:“都想要。”
男人没有回头看她,嗓音低沉缱绻,慕绵心头微跳,想起那天在谢宅的房间里,那个不被允许打开的书柜,于是说道:“那都给你好了。”
谢时蕴落在桌上的手拢起,忽而一笑,轻柔又喟叹。
慕绵拿着叉水果的签子给他递了过去,谢时蕴眸光微转,落在她脸上,看了很久,直到,她把草莓往他嘴边送了送:“哥哥,吃吧,很甜。”
谢时蕴张开嘴,听话地把草莓吃进嘴里。
一如十年前的那个午后,他在水槽边弯腰吃她递过来的草莓。
女孩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喉结滚动,问道:“甜吗?”
话音逋落,后腰让他揽起,反应不及,唇畔就让他封住了。
草莓的沁香如春风,撩着爱人的舌尖。
而后,炙烈,强势,每一处都要占据,都要留下他的痕迹,他的掌心托着她的下颚,低头亲得那样放肆,呼吸灼热地喷薄在她的脸颊上。
慕绵抓着他的衣襟,想说房间门没有锁,想说,长辈随时可能会进来,可是他亲得那样霸道,像是要把她吃掉。
她仰起头,腰一点点被他压着往下弯,在失去力气的时候又让他托了起来,前后夹击,进退无路。
她开始喘出了声音。
和他的呼吸一起缠绵,零落在这少女的房间里。
“哐当”
慕绵失去了力气,握在手里的叉子掉在了地上。
男人微微松开她,又低头含了下她的软唇,一下,两下,像是暴风雨后的安抚,慕绵心动难忍,唤了声:“哥哥……”
谢时蕴的桃花眼泛起潋滟的水光,晕出了美人的粉色,他说:“绵绵,有什么想跟哥哥说的吗?”
慕绵让他抱着,大脑早就在他的吻中沦陷了,此刻懵懵的,还有点傻气:“什么?”
男人低笑了声,嗓音沙哑,“知道了。”
慕绵:“嗯?”
谢时蕴低头咬了口她的脖子,声音贴着她的耳畔说:“哥哥会帮绵绵守好秘密的,守一辈子。”
南城的春节总是四季花开,下午的时候温度暖和,阳光透过白色落地纱帘撒在床榻上。
佣人把客房收拾好了,慕绵还要过来再视察一番,说:“枕头合适吗?”
谢时蕴笑了声,“只是午睡而已。”
慕绵想他晚上也睡在这里,但现在两人还只是刚见了家长,不可太造次了,她还是要在爸妈面前维护他的男德形象的。
慕绵:“那你睡吧,下午四点的时候,我带你出去逛逛好吗?”
谢时蕴坐在床上,“听你的。”
慕绵抿唇笑了笑,“那午安。”
谢时蕴躺在床上,忽然朝她道:“枕头。”
慕绵:“不舒服是吗?我给你换。”
只见他唇角噙笑:“可以用你的吗?”
慕绵:“啊?”
谢时蕴坐起身,“哥哥只是忽然想到,既然迟早要睡在一起,不如早点适应你。”
他话音一落,慕绵脸颊蹭地冒起了红,“你、你赶紧睡吧!”
说完,她有些落荒而逃,但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不会摔门,再生气,都是很轻地把门阖上。
谢时蕴重新躺回床上,手臂挡在额头,目光看着天花板,良久,后怕地叹了声。
“幸好……”
他低声道:“幸好,当初哪怕误会你有男朋友,还是要得到你。”
下午三点不到,谢时蕴出了房间。
看到在走廊擦桌子的佣人,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绵绵下午爱睡懒觉的,谢先生可能要等一会了。”
他没关系地笑了声:“慕叔叔和历阿姨呢?”
“太太去商场买菜了,说让你们今晚在家里吃,先生习惯下午去公园锻炼。”
谢时蕴颔首,见佣人去抬箱子,伸手接了过去,“我帮您。”
佣人笑道:“太谢谢了,不过不是很重,不用麻烦。”
谢时蕴看到箱子里放了个粉色的礼盒,眸光微凝,说:“这是绵绵的?”
佣人:“是的呀,因为她过年要回家,太太和我把她屋子收拾了一番,这些都是她床底下放着的,再不清理掉,恐怕姑爷来了得笑话了。”
谢时蕴想到慕绵在他进房间前都要让他等一下,嘴角不由勾了起来,“我帮您拿下楼吧。”
佣人还要拒绝,就听谢时蕴道:“以后总归要给她收拾的,先练习下。”
佣人听罢,用带着口音的国语乐呵呵道:“不用练习,绵绵嫁给你后肯定就生性做人了。”
谢时蕴心里想笑,慕泽和历莉都还没答应婚事呢,家里的阿姨先给他们板上钉钉了。
箱子被他抱在手上,刚走下楼,里面的盒子就晃开了盖,眸光一扫,蓦地,瞳仁一怔。
一旁的佣人见他不走了,奇怪道:“怎么了?”
谢时蕴把箱子放到地上,半蹲下身,动作和呼吸都带着紧张,直到视线落在那盒子里的——彩虹气球。
一张张彩虹气球,全部被整齐地叠在了一起。
佣人见谢时蕴看着气球发楞,笑道:“这都是绵绵小时候收藏的宝贝了,每年生日的时候都要吹起来挂满房间,不过十八岁后就没再拿出来了,毕竟都长大了……”
谢时蕴拨开气球,忽然看到盒子底下放了一封信,佣人奇怪道:“咦,这里怎么会有一封信?”
“十八岁以后……”
谢时蕴握着那封信,不用打开都知道里面是他写给她的感谢信,感谢她当年的三万块钱……因为这个盒子,就是他当初送她高跟鞋的礼盒。
为什么十八岁以后就不再拿出来了。
是因为,那时候已经放弃他了吗?
谢时蕴站起身,说:“阿姨,别跟她说我见过这些东西。”
佣人愣了愣,“为什么……”
谢时蕴朝她略微点了点头,回到楼上的房间。
刚推开房门进去,就听到对面房间传来声音。
谢时蕴握在玄关上的手顿了顿,却发现她不是来找他,而是脚步匆匆地往楼梯走去——
“阿姨!阿姨!我放在床底下的纸箱子呢!”
谢时蕴站在房门后,听到慕绵着急的声音:“你们怎么给我拿出来了!”
佣人:“地板凉,你穿上鞋子啊!”
慕绵气急了:“都说过不能扔的!”
佣人:“都放那么多年了,还留着做什么,气球都漏气了。”
慕绵:“漏气也不能扔!”
佣人:“你这孩子,出国前还扔到了垃圾桶,还是我给你捡回来的,我说拿回去给我孙子玩吧,你又不肯了……”
谢时蕴握着门把手的指腹蓦地拢紧了,出国前?
所以,对他的那些喜欢,仅仅只是在……小时候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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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许愿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