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林相,郑内侍忧心忡忡的往回走,林家族弟之事等于是板上钉钉了,可林相偏偏此时杀出这一招,她不免偷偷猜测,殿内那人会如何做!
踏入殿前,一个小侍匆匆在她耳边低语两句,她一愣,心中暗笑几声,果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两姐妹之间的事,岂是自己一个奴才操的了心的。
她一脚踏入殿中,掌宫嬷嬷正伺候着皇帝用餐,皇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吃了往日里一半的量便让人收了。
郑内侍连忙上去服侍她漱口,皇帝似这才发现她回来了,问道,“人送走了?”
郑内侍忙应道,“是!”
见她看来,又添了一句,“奴亲自送到宫门口的,林相直接出了宫,并未逗留!”
皇帝将漱口的水吐在杯子中,问道,“林相今日说的,有几分可信?”
掌宫嬷嬷与郑内侍相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伺候着,不知她问的谁,也不敢贸然回答。
良久都未听到回应,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看向郑内侍,“怎么,这问题很难?”
郑内侍一惊,连忙跪下,“奴不知!”
皇帝一脚将她踢开,“废物!”
她瞪向掌宫嬷嬷,“你说!”
掌宫嬷嬷小心翼翼的开腔,“奴幼时曾听宫中一位嬷嬷说过,她的家乡有一则传言,说的是前朝最后一位帝王有个流落在世间的血脉,帝王知晓后有心认回,却被那私生王女一口否决,帝王许是觉得有愧,赏下无数的珍宝!”
皇帝不辨喜怒,看了她半天才道,“所以你是信了?”
掌宫嬷嬷低头道,“奴才不知,不过那老嬷嬷祖籍却是襄州的!”
皇帝提了几分兴趣,“哦?”
“那嬷嬷如今在何处?”
掌宫嬷嬷头垂的更低几分,回道,“奴当年还未到陛下身边伺候时,那老嬷嬷已年老出宫,如今想来已经......”她停顿住,又转言道,“陛下若想知晓,奴这就去打听!”
皇帝摆摆手,“不用了!”
相信与否,她心中早有了决定,问她们,不过是更加坚定自己这份决定。
“老九人呢?”皇帝问犹跪在地上郑内侍,“就算父后留饭,几桌子也该吃完了!”
郑内侍连忙跪好,战战兢兢的回道,“在,在藏书阁!”
这下皇帝心中的怒火再也抑不住,“她回宫不先来见朕,先见父后,算得上孝道,朕可以容忍,可偏偏此时又去那藏书阁,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姐!”
她气愤一挥,前儿个刚进贡上来的彩龙纹瓷碎了一地,两个奴才跪在地上不敢应声。
皇帝手上青筋爆裂,连否了几个折子,气才顺了稍许。
“凤后呢?”
听到头顶的问话,郑内侍连头都不敢抬,“娘娘回栖梧宫了!”
良久,上头没了声响,翻折子的声音又重新传来,郑内侍鼓足了勇气,才敢重新出声,“陛下,奴还有一事需要禀报!”
皇帝批阅的动作不停,不悦的声音却传来,“说!”一个字透着彻骨的寒意。
郑内侍打了个冷颤,才道,“刚刚太后他老人家下了懿旨,将林相弟弟的案子转交给了大理寺!”
一份奏折扑面而来,砸中郑内侍的头顶,接下来是皇帝的怒火,“你怎么不早说!”
郑内侍不敢应声,整个人几乎趴伏在地面上。
皇帝来回徘徊了几步,走下龙案,问道,“父后那边怎么说的?”
郑内侍的声音从地面反弹上来,有些失真,“太后娘娘说林相的身份特殊,乃是皇亲,她的弟弟自然也不能以普通百姓的身份来判,这案子刑部审不了,全权交由大理寺来办,方大人得了懿旨后当街就将人拿回了,关键是......”
她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如实禀告。
“关键是什么?”皇帝不顾形象的蹲下,有些不耐,“你抬起头来说,别吞吞吐吐的!”
郑内侍依言,微微抬头,目光却不敢与她相接,“奴听说押解林相弟弟的马车在西城楼被拥挤的百姓踩塌了,林相的弟弟,受伤颇重!”
皇帝愣住,冷笑片刻,“好,好!”
她站起来,掸了掸刚刚拖在地上的龙纹裙摆,又坐回龙椅,“行了,收拾干净吧!”
“她不来,你们就去请她来吧!”
掌宫嬷嬷与郑内侍同应一声,两人分工明确,掌宫嬷嬷先退出御殿一步,郑内侍只好硬着头皮留下来收拾,全程不敢发出一声动静。
······
掌宫嬷嬷找来的时候,虞曼青正踩在□□顶端,面上扎了丝巾,只余两个眼睛在外,底下围了一群宫侍,藏书阁的季嬷嬷胆战心惊的扶着□□,嚷嚷道,“殿下,您且小心着,要找什么您跟奴说,奴给您找!”
像似特意要将她的小心脏吓出来,虞曼青又伸长了手臂,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半天才堪堪将一本又厚又藏的旧书扯出来一半,一个没抓稳,旧书直直坠了下来,围着的几个小侍灵活的闪开,可躲得了砸下来的书,却没躲的过飞溅的尘灰,几人相继呛咳起来。
季嬷嬷也受了不小的波及,又要稳住□□,又要咳嗽,简直是老泪纵横。
虞曼青一个转身,人就轻悄悄飘落在旧书旁,她捡起旧书,重拍两下,又是一阵灰尘。
虞曼青朝终于安心捂嘴咳嗽的季嬷嬷踱了过去,一掌拍在她肩上,若老友般,“都是该享福的年纪了,指派给你的人,你就好好用着!”
季嬷嬷笑得分外慈祥,“奴知道!”
“每日与这些书相伴,就是奴最舒服的时候,其他,奴不在乎!”
虞曼青扯落面纱,露出一张艳丽若男的容颜,一脸无奈,“嬷嬷就是心软!”
转过头来,面对先前几个冷眼旁观的小侍,眼中却闪过一丝戾气,“心软可不是好欺,若是连几个书都伺候不好,还妄想着去伺候贵人,鸡犬升天?”
几个小侍此时早已吓得面色全无,跪地求饶道,“殿下恕罪!”
他们几个都是随着年前选秀一同选进宫的小侍,谁都想进来就服侍贵人,也能有个在陛下面前露脸的机会,指不定哪天就飞上枝头了。
谁知,一来就安排到这个枯燥乏味的地方来,管事的又是个年逾半百,腿脚还不利索的老嬷嬷。
刚来的几天,他们还担心着偷奸耍滑会被处罚,试探了几日却发现管事嬷嬷性子软弱的很,见吩咐不动他们,竟自己打扫晒书,每日里都恨不得钻在书中。
日子一久,他们索性再不将她放在眼中,每日里无事便坐在廊下唠嗑打发时间,左右这是皇家的藏书阁,除了皇帝可以命人过来取书,其他人也不可随意踏入。
今儿中午阳光晒得正烈,他们一边笑叨来回搬书晒书,忙的不亦乐乎的老嬷嬷,一边昏昏欲睡,全然不知阁前何时来了个唇红齿白的女人。
那女人巧笑倩兮,未开口就将他们引的五迷三道。
几人正神魂颠倒,不知是醒是梦,就听耳边脆响,叮咚好听,“几位小哥哥,请问季嬷嬷在吗?”
若是寻常人开口就唤哥哥,他们只怕当场便要翻了脸,可不知为何,话从此人嘴中出来,凭空添了一份酥麻。
年纪稍长的小侍儿当场便弃了脸面,羞涩的问她名字,“不知姐姐是?”
哪知还没等到回答,那女子就双眼一亮,直直绕过他,将那搬书的老嬷嬷一下子抱了个满怀。
那老嬷嬷头次没管掉落满地的孤本,两眼濡湿,将女子细细打量,满嘴的“好,好”,“奴的小殿下回来了!”
几人震惊不已,原只以为是个长相不错的内侍,却不想还是个小殿下,陛下年轻还未有子嗣,多半是陛下那几个不受宠的小妹妹之一,封后大典结束后还未离开京城的。
本来几人摸不透她的性格,有些发憷,没成想她与老嬷嬷寒暄几句,全然视他们为无物,临了自顾相搀着进了藏书阁。
几人心惊胆战偏又舍不得离开,毕竟单单只看这小殿下的容貌,便够了一辈子的吹资。
此时跪在地上,面对头顶令人全身发寒的视线,几人无比后悔,贪色误事。
偏此时身后还传来无比熟悉且热烈的声音,“肃王殿下,这么脏的活儿怎能您亲自动手!”
虞曼青嘴角一弯,老东西,看了这么长时间的热闹,也不知上来帮一把,好在说的话还算能听,便不与她计较,“皇姐让您来找我的?”
“你再等等,本王看看可是这本书!”
说罢也不管众人,找了个干净的地儿坐下便翻了起来。
明明御殿那位已经火烧眉毛,偏掌宫嬷嬷还给自己揽了件活儿。
她踱步到跪在地上的几个小侍儿前,清了清嗓子,将本来就已吓得魂不附体的几人惊吓的瞬间失了半条命。
虞曼青翻页间抬头看了看,很是满意。
待那方教导完毕,虞曼青这才站起,笑道,“不错,就是这本!”
“走吧!”
掌宫嬷嬷刚刚教训人还一副晚娘脸,听得此言立马就笑开了一朵花,“得咧,王爷先请!”
虞曼青本已走到了门口,偏又回头看向刚喘上一口气的几人,“若不是季嬷嬷愿意待在这藏书阁,她如今该是在本王府上让人好好伺候的!”
早在知晓她的真正身份后,便提着心的几人立马齐齐磕头,“奴才们知错,奴才们以后一定好好服侍嬷嬷,听嬷嬷教诲!”
虞曼青冷哼一声,这才带着一长串尾巴往御殿走去。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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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第 5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