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谦离开许久,老金还在抱怨这是什么劳什子祖训。
曼潇潇却疑惑虞曼青最后一句问话的用意,遂将喊人煮醒酒汤的任务吩咐给老金,自己则剥了个柑橘递过去。
“主子问孟师爷御都可有用意?”毕竟连她是也反应了片刻,才记起来京城还有这么个称呼。
虞曼青不紧不慢的将口中橘核吐出。
这事就算她不问,她也是要告诉她的。
从玲珑阁出来,她就一直在想冷玉的身份。
且不谈她以面具遮面,就谈她今日的气质谈吐也刻意与往日隔开差距,可冷玉和孟谦却能一眼便认了出来,她刚刚问孟谦御都之事,一为测探孟谦是否去过京城,二来,也是因冷玉的一句“秦京”让她久久不能释怀。
避免再节外生枝,虞曼青特意避开孟谦将她认出之事,只将对冷玉身份的怀疑告知曼潇潇。
曼潇潇听她如此说,也起了疑心,“主子,这冷玉莫不是别国派来的奸细?”
“青楼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最容易刺探消息!”
老金正好搬了醒酒汤进来,插言道,“冷公子为何不去京城?”
是啊,以冷玉之姿,做个京城魁首也是可以的,为何偏偏蜗居在这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地方。
老金见几人头次没有开口反驳她,不由满脸得意道,“冷公子那般粉黛佳人,胳膊一拧就碎了,怎么可能是......”
除了虞曼青,曼潇潇三人皆异口同声,“闭嘴!”
老金虎躯一震,凶煞的形象顿时矮了三分,委委屈屈的端着碗送到虞曼青面前,“主子,醒酒汤!”
虞曼青一直忍着,接过来便一饮而尽,又将碗还给老金,摆摆手道,“行了,不早了,都回去睡吧!”
曼潇潇见她一脸疲惫,点了点头。
虞曼青打着哈欠,再吩咐道,“让暗部去查,与郑林一明一暗配合着!”
曼潇潇自知道她让查谁,应了是,跟她进了里屋,见她睡下才退了出来。
老金三人还未离开,曼潇潇吩咐道,“尚武,你去找下阮娇,主子要冷玉的全部资料!”
尚武点头,先退了出去。
老金和云鹿有些担心,老金难得没有粗线条,问道,“主子没事吧!”
曼潇潇摇头道,“没事!”
“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两人点头,沉默无语。
大家其实心里都门清,虞曼青是千杯不醉的海量,凭一个倌爷儿,如何能将她灌醉,不过是她自己想醉罢了。
老金有些愤愤不平,“还不如现在就回京,将仲公子抢过来便是!”
曼潇潇怒瞪过去,“你再大点声,就能将主子惊醒了!”
云鹿拉了拉老金的衣袖,摇了摇头。
老金气的扭过头,半响,臭着脸道,“俺去睡了!”
云鹿见她走了,也劝道,“潇潇姐回去睡吧,今晚我守着主子!”
曼潇潇往里看了一眼,这人也就永山回来那日出格了些,这些时日看着都挺正常的,今日拿出桃花面具时,她还特意打量了,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却原来都藏在心底了。
她叹息一声,嘱咐道,“有事喊我!”
她既不想提,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又能如何!
······
难得的没人搅扰,虞曼青一觉睡到大中午,郑林几个也正好赶上饭点,结论就是,全无所获,白跑一趟。
渔村那宅子是柳家娘奶爹的老宅,荒废许久,郑林在里面什么也没查到,附近有村民说见过喻言主仆两人,但什么时候离开的却不知道。
虞曼青瞧她几人似逃荒的,估计这两日都没好好吃饭,就让她们先吃了饭,又催她们到澡堂清洗了,这才将她们召到前书房细细探问。
郑林换了一套家居棉服,神清气爽,“属下昨日在那屋中细细勘察了一番,没打斗的痕迹,喻言公子不像是被人掳走,应该是自己离开的!”
虞曼青沉思片刻,问,“可有人见过柳家娘?”
郑林回道,“属下带人问了,没人见过!”
“里长说,因是冬季不好打渔,大部分人都歇在家中,往外走亲的倒是不少,但进村的陌生人只两个年轻的公子,说的应该就是喻言主仆二人!”
喻言既是自己主动离开的,那是什么原因让他自己走出来的,若不是柳家娘,那必定还有其他熟识之人。
虞曼青抬头吩咐道,“你去查查,那玲珑阁中可有人是出自渔村,或者与渔村中人有亲眷关系,曾经到过渔村的!”
郑林一惊,“大人是怀疑?”
虞曼青笑道,“喻言和柳家娘未找到前,人人都是怀疑对象,但办案是靠证据说话,不是臆测!”
郑林行礼,“多谢大人指教!”
虞曼青微微一笑,“本官只是纸上谈兵,查案走访这些还得依靠郑捕头与众捕快!”
“人没找到前,只怕你们要再辛苦些时日,待案子了结,本官请你们吃大餐!”
郑林与两个捕快脸上一喜,连连作谢。
她趁此提醒道,“你们去玲珑阁调查,本官希望你们多留意一人!”
郑林应道,“大人请说!”
虞曼青道,“玲珑阁四公子之首,冷玉!”
郑林三人对她所说之人显得有些吃惊。
虞曼青心中了然,冷玉苦心经营多年,只怕在这些女人心中的地位特殊,她不能强硬矫正,只能再三叮嘱道,“本官在此需提醒你们一句,这冷玉非善类,你们切勿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了!”
“这男人就算手上没沾鲜血,起码也是个冷漠的旁观者!”
三人面面相觑,又看向虞曼青,显然没理解最后一句。
虞曼青也没再多做解释,只说道,“你们只要记得本官一句,小心提防他!”
“他若与你们说些什么,第一时间回来告诉本官!”
三人见她面色正经,知她不是开玩笑,皆点头应是。
虞曼青这才挥挥手道,“行了,你们去做事吧!”
郑林三人行了礼,退身离开。
其实郑林这等老道稳重的她倒不担心,她害怕的就是下面那几个年轻的,定力不强的。
若真如冷玉昨日所说,喻言凶多吉少,那他这人当真冷漠无情到极致,眼睁睁的看着旧日同阁之人命在旦夕,却不愿吐露真相,让官府伸手搭救,实在可恨!
她现在担心,若是有人刻意将喻言引出,那必然可以用喻言再将柳家娘引出。人的嫉妒心向来可怕,只怕再拖下去,这两人真要成了一对亡命鸳鸯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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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第 3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