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丁幺儿再受伤害,虞曼青将丁幺儿临时安置在小金小银屋里头,郑林带着十几个衙役兵分三路,分别去了苏家、玲珑阁和柳家,没成想一下子捣了马蜂窝,三方各有说法,半天不到,原告和被告皆翻了个个儿。
苏家状告柳家娘骗了苏家资助她考功名的千两银钱,现在柳家娘人不见了,这一千两银子自然要柳家归还。
柳家人公堂哭诉喻言诱拐了她家女儿,求虞曼青帮他们找回女儿。
最离谱的是玲珑阁,他的状告诉求倒与这失踪的两人毫无关系,关键是玲珑阁的管事拿着丁幺儿的身契过来,跟官府要人。
孟谦、郑林和曼潇潇轮流经手看了,确认无误就是丁幺儿的卖身契。
可丁幺儿分明说喻言连他一同赎了身,玲珑阁手里为何还有他的卖身契。
虞曼青让人去喊丁幺儿,丁幺儿却磕破了额头,一口咬定这契约一直放在喻言身上,如今玲珑阁拿着他的契约,喻言必定被他们抓回了楼子。
孟谦见他哭的凄惨,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曼潇潇理智些许,觉得玲珑阁既拿了身契,她们就没有扣住人的道理,两人头次争的不可开交。
虞曼青被他们一来一往吵得头疼,发了火,“都给我闭嘴!”
那头丁幺儿跪跌在一旁,整个身子都在抽搐。
虞曼青见那左右两人都冷着脸,全无再管的意思,只好叹息一声,亲自走到丁幺儿身边蹲下,双眼紧盯着他,确认道,“你确定喻言当时连同你一起赎了?”
丁幺儿连连点头,哭红的双眼中无一丝撒谎的痕迹。
虞曼青心中虽信了他,但那种场子里出来的人,没几个不带着面具的,可以说一颦一笑皆在做戏。
她紧跟着又问道,“你的身契,喻言可给你看过?”
丁幺儿又是点头,回道,“看过!”
“从玲珑阁出来的头天晚上,公子就将身契拿给奴了,他意要将这身契烧了,是奴没许!”
“奴是公子救出火坑的,若是烧了这身契,奴就成了那无根之人,奴这一生都是要服侍公子的,奴......”
想想如今不知是生是死的公子,丁幺儿悲上心头,哭的不能自抑。
虞曼青十分头疼,坐回椅子。
不谈喻柳二人,丁幺儿和那玲珑阁到底谁在说谎?
若丁幺儿身契当真在喻言身上,那玲珑阁肯定与喻言的失踪有关。
可那玲珑阁阁主也不是个傻的,喻言既已赎身,以后肯定不能为其所用,他此时拿出丁幺儿身契,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间接证明了喻言的失踪与他们脱不了干系,玲珑阁阁主再傻,也不会这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她看向仍在悲痛哭泣的丁幺儿,皱了皱眉。
“你暂且住在这儿吧,不要随意走动!”
丁幺儿似松了口气,又紧着磕了几个头。
“行了,行了!”她看向脸色稍有缓和的孟谦,“找人替他处理一下额头!”
孟谦吩咐了小金去叫左婆子,人也跟着她一同退出来。
一出屋子,曼潇潇便没禁得住,追问道,“主子信他?”
虞曼青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冷漠。
曼潇潇退了一步,躬身道,“属下逾矩了!”
虞曼青看她片刻,才道,“我知你不喜他出身,但凡事勿要以己度人,入那楼子,并非他所愿!”
曼潇潇低头不敢再言语。
虞曼青也不逼她,只吩咐孟谦,“你让郑林去跟玲珑阁那管事说,丁幺儿乃涉案人员,官府要将其羁押,等案情明了之日,若无牵涉,自会毫发无损的送回!”
孟谦点点头,先回了前衙。
那玲珑阁管事虽有些气愤,但也只能勉强接受,头一个离开了衙门。
苏家和柳家在前堂上动了手,虞曼青未出面,让人将动了手的苏家打手和柳家几人都下了大狱,苏媛一时被震住,没敢再闹,被管家扶着出了府衙大门。
此案皆由喻言公子和那柳家娘而起,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解开这个谜团,首先就得先找到两人。
郑林之前带人去搜了苏家和柳家,都没找到人,如今只剩玲珑阁还需再跑一趟,因为玲珑阁人员众多,基本上当值的衙役捕快,能出动的全出动了。
虞曼青且不管她们是不是意在沛公,她只希望能问出有用线索。
只不过她们一哄而散,衙门此时无人可用,苏家和柳家那头她只能派了暗部的人去盯着,刚刚堂上那番武斗谁知道是不是在做戏,毕竟两家要结成姻亲之家,私藏那柳家娘有很大的可能。
眼看着已到掌灯时分,这捕快衙役一个都未回来,一直盯着玲珑阁的暗部倒先来回报了。
虞曼青详细问了喻言公子离开玲珑阁前后的光景,与丁幺儿所说基本无差,喻言公子因柳家娘现身,顺利从玲珑阁赎了身,侍候他的丁幺儿也是跟着他一同离开玲珑阁的,但具体有没有拿回丁幺儿身契,以及他们之后的去向,因为他们不在暗部的目标中,所有个中详情也无人知晓。
暗部之人只能告诉虞曼青,自喻言离开玲珑阁后,林阁主也回了自己的宅院,之后都未曾出现在玲珑阁。
虞曼青皱眉问道,“那林阁主还有自己的宅院?”
一个青楼鸨爹不住在楼子里,反有自己的庭院,着实令人惊疑。
然暗部之人接下来的话又让她打消疑虑。
“林阁主除了有事才会出现在玲珑阁,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林宅,那宅子就在城外东郊,占地极广!”
说罢,又想起一事,“对了,上次那代孕案中变得痴傻的金奴也在林宅,属下曾亲眼瞧见两次林阁主推拒小侍,亲自服侍金奴起居,想来......”
知道她想说什么,虞曼青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无论是出于愧疚之心,还是只想做戏,那玲珑阁阁主都是心思极重之人,不容小觑。
她吩咐道,“你们继续盯着,一刻也不能让他离了视线!”
她总觉得这人身上有什么秘密引着她去探。
暗部之人恭谨应下,又悄悄离开。
她前脚刚走,孟谦后脚便找了过来。
他与曼潇潇一前一后进了屋内,十分讶异,“怎么未掌灯?”
说完便吹了火折子,昏暗火光中,只见虞曼青指尖有什么闪过,再定睛去看,已不见了踪影。
孟谦按下心中怀疑,点燃了蜡烛。
还未等他转身,便听得身后虞曼青问道,“孟师爷对那玲珑阁阁主可有了解?”
孟谦转身面对她,摇摇头,“了解不多!”
“大人是怀疑那林阁主?”
虞曼青沉默片刻,否认道,“不知道!”
“只是好奇她既身为林家人,吃喝应该不愁,为何会自甘堕落,入了这妓楼做鸨爹?”
孟谦看着她,脸色变得极差,半响叹息一声道,“自古世事万千,皆逃不过一个情字!”
虞曼青有些惊讶,“你是说那阁主受过情伤,所以才建立玲珑阁,以此来报复天下女子?”
孟谦回道,“在下知道的并不多,只七八年前有过这样的传闻,说是玲珑阁阁主年轻时遭一女子抛弃,后来才有的玲珑阁!”
“只在下依稀有些印象,那玲珑阁前身好像也是个妓楼,不过名不经传的,时间又有些久了,怕是少有人记得了!”
他拱手道,“大人若是想知道,在下令人去查,总会查到些蛛丝马迹的!”
虞曼青笑道,“那就有劳师爷了!”
“只今日时候不早了,师爷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孟谦一怔,被她突如其来的赶人弄得心中不快,当即告辞离去。
虞曼青看他脸色突然阴沉下来,转身就走,疑惑的看向曼潇潇,“他怎么了?”
曼潇潇摇头道,“他惯是坏脾气,谁知道又发什么疯!”
虞曼青知道她还在为下午与孟谦争议之事怄气,笑着摇摇头,也不再多问。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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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第 2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