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匕首夹在游记里收起来,李宛才捻起块荷花酥,小尝一口。
果然她之前的感觉没有错,这就是记忆的味道,比宫里的好吃多了。
抬头看去,李元序笑得开心。
李国公看着儿女相处,手里拄着拐杖,说道,“娘娘,张俭是青年才俊,可娘娘爱才也要注意些方式。”
“本宫不会做出格之事,父亲可否告知,是哪个好心人说的?”
“来人并未言说,只嘱托我娘娘许是思家心切。”
李宛突然想起那顶飞驰而过的马车,那车辙上写着慎字。
难不成是谢衍?
柳氏拧了一把李国公手背上的肉,后者吃痛得蹙起眉,捋着胡子道,“娘娘入宫许久,家里甚是惦念,菱姐儿哭了好几遭呢,只是她并未有品级不得来见,娘娘可否开恩叫她觐见以解相思之苦?”
方才二人的动作被李宛尽收眼底,她倒要看看这夫妻俩耍的什么鬼把戏,点点头道,“本宫今儿才知道,我与菱姐儿如此姐妹情深,请吧。”
国公府嫡系两子两女,长女李葭已故,小女李菱比李宛大两月,长子京外任职,幼子便是李元序。
李菱不论性子还是长相都最像柳氏,也最得宠爱。
李宛话才说完,半开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明显是早早就在外面候着了。
李菱穿着貉子毛大氅,头戴整套莲花头面,两步就到了中间,“见过娘娘。”
不情不愿的俯下身子,帕子象征性一挥就算行完了礼。
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她才是长姐的亲妹妹,凭什么进宫的不是她?
“姑娘刚才行得什么礼?本宫竟没见过。”李宛端起茶碗,不慌不忙盖着茶叶。
李国公看出了李菱眼眸下的怒意,他可不想见屋子里剑拔弩张的,“菱姐儿!不得无礼。”
李菱生得银盘圆脸,弯弯柳眉下一双杏目,回头看着母亲想叫她主持公道,但见后者也垂着眸子,才不甘心的弯下身子。
“四姐姐的性子天真烂漫,却少些分寸,尚仪局有两位女官到了将要出宫的年纪,姑娘若需要,本宫就舍出了颜面,要了她们送进府里,想来会与你相处得十分愉快。”
李宛儿时与李菱在一所女学念书,菱姐儿老是偷她的作业叫她白受责罚。
尚仪局的女官最铁面无私,绝对够她喝一壶的。
“知道的是娘娘心疼家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国公府多没规矩。”李菱坐在柳氏身边,一张小脸似笑非笑,“府里庙小,怕是装不下宫里的女官。”
好家伙,不简单。
李宛歪着脑袋瞧她,“姑娘伶牙俐齿,本宫打小若有你半分机灵,也不会多写了那么多的书卷儿。”
“序哥儿,带你姐姐出去,莫要在这丢人现眼!”
李国公惧内,柳氏说东基本不敢往西,他原以为李宛最多嫁个千户,可她居然进了宫,当初诈死那会儿,家里都准备好了要将李菱送进宫,谁知道她居然醒了。
李菱站起身子,帕子团在手里,故作清高道,“娘娘说我没有规矩,便是连国公府也骂进去了,可娘娘别忘了,你也是国公府的人!若没有我姐姐,娘娘现在能身在何方,还未可知呢。”
李国公的拐杖重重捶地,李元序连忙把她拉了出去。
李菱袖子一甩正好拍在弟弟脸上,头也不回自己走了。
李宛手里习惯得盘着玉镯儿,她都替原主屈得慌,许久才长叹道,
“国公府的人...父亲知道顶着冬风浆洗衣服是什么滋味吗?有在大雨滂沱的时候一趟一趟的被指使跑腿吗?就连寻常家的女儿都未必会修缮屋顶,可本宫会!”
“当初我半脚踏进鬼门关,家里大张旗鼓的要把菱姐儿送进宫,谁管过我的死活?”